粼的波光。
“雅儿,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宽大的手掌虽带给我无限暖意,可大雪融化,依然天寒地冻,我的身体不禁朝他靠了靠。“说什么?”我不答反问道。
“还装蒜,”他轻点我的鼻尖。
“哦,你是问我怎么知道请叶天士进京是为了晴岚哥哥吧?”他点头,我轻笑,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因为我有个无所不能的爹爹啊。”
见他面露惊奇之色,我复解释道:“这本来就是我爹给承欢姐姐出的主意。”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但愿此次南下能够一切顺利。”
我不以为然道:“你手中有皇帝哥哥的御笔亲信,难道那叶天士还敢抗旨不成?”
“那可不一定,他的事迹我在京城也略有所闻,都说他医术是极其的高明,可性子太过古怪,一天只给三位病人治病不算,还立下了众多的规矩,说什么心情不好不看,刮风下雨不看……”我打断了他,“所谓医者父母心,他这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雅儿,到了苏州可不能再乱说话,虽然他规矩是多了点,可在江南的百姓心目中却是不折不扣的神医,颇受爱戴和敬仰。”六哥哥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我的肩头。
“哼,就怕他是浪得虚名,”对于这样恃才傲物之人,我始终提不起好感。
再次眺向江面,已从先前的碧波盈盈转到了如今的湍急咆哮,相继有几只大船擦身而过,飞溅起串串晶莹的水珠。
我往里闪躲,有些担心我们这小小的船只能否抵挡一波又一波的风浪,我可是个旱鸭子,要是掉落水中,断无生还可能。
“六哥哥,你会水吗?”大江白浪茫茫一片,我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小姑娘,你就放宽心吧,”六哥哥未回答,船家倒是插上了话,“老朽我划了几十年的船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保管将你们顺利送达就是。”
船工眉须皆白,但面庞清癯,脸色红润,精神矫健,腰板挺直,谈笑风生,见他这般善解人意,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船头风大,雅儿,我们进船舱去,”六哥哥裹起我的双手在他嘴边呵气,一手挽在我的腰际。
“两位还没有成亲吧?”船工捋着胸前垂着的飘飘长须,巧言戏谑。
我脸涨的通红,低头躲到六哥哥身后,那船工又笑着说道:“我看的多了,只有尚未成亲的小儿女才会像你们这样的柔情蜜意,体贴入微,真正的夫妻终日沉浸在柴米油盐的俗事中,哪来这般的清闲?”
六哥哥但笑不语,我也不接嘴,那船家见讨了个没趣,讪讪道:“两位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他改口甚快,此人也称的上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了。
“雅儿,方才我们从通州上船,我倒是想起了皇……”他看了眼兀自忙碌的船工,凑到我耳边轻道:“皇上出的一副绝对。”
“上联是什么?”我很有兴趣的问道。
六哥哥指尖拂过我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拥我入怀,“上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此对联暗嵌东西二字,再用这两字收尾,贯穿整个上联,既要兼顾方位又要合情合理,难怪被称为绝对,我思忖片刻方才回道:“我对不上,想来六哥哥已有了下联。”
他微微点头,“你听好了,上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下联我对……”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奇怪的是,声音不是出自六哥哥之口,而是从身边经过的船只上传来的,乍听之下,分外耳熟,我埋在六哥哥的怀里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兄台才思敏捷,文采出众,敢问尊姓大名。”六哥哥双手抱拳客气的寒暄道。
“在下纪昀,”果真是他,冤家路窄,我头埋的更低了。“兄台若有意结交,不妨来我这船上小酌几杯,以诗会友。”
我慌了神,急忙紧紧的拽住六哥哥的衣袖,偏偏他根本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反而拉开我,柔声道:“雅儿,纪兄弟才华过人,谦恭有理,我们怎好驳了他的面子。”
我头皮发麻,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今日之事要如何化解才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名义上我可还是纪昀未过门的妻子,在他看来,我和六哥哥状态亲密,免不了私奔的嫌疑。
躲是躲不过了,我硬着头皮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在看到纪昀的神情后把要说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他的目光冰冷锋利,像针尖似的扎进我的心里。
“纪昀从不强他人所难,两位要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