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秀儿,你的鬓边也有白发了。”然后把妻子拥在了怀里。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妻子身后的儿子的时候,眼里满是欣赏和喜悦之情。
“靖儿啊,当年为父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说着比了比自己腰的高度,“如今你也长成大人了!为父去长安这几年,你在家可安心读书?是否惹你母亲生气?”田畴摆出严父的样子,声音却不严厉。
田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只见田畴三十许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却英俊挺拔,双目炯炯有神,精气内敛,却隐隐感觉到一股英雄之气。田靖只是略一沉吟,然后恭敬的说道,“回禀父亲大人,先生只教了《诗》、《书》和《论语》,孩儿自己倒是读了父亲常看的《春秋》,还有《吕览》,甚至六韬、孙子等兵法孩儿也有涉猎。”
田畴听到这里,倒是一愣,自己这孩子自幼不喜读书,这次倒是出于自己的意外,读兵书,那又说明什么呢?虽然心中高兴,脸上却是愈加严厉,“吾儿顽劣,不去认真读书,将来如何举得孝廉。《春秋》倒也罢了,《吕览》驳杂,兵书非吉,以后不可常读。”
“是,父亲。”田靖吐了吐舌头,虽然答应,却并不真打算听从。而且自己故意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自己后面行事铺垫,不让父亲怀疑自己的变化太大。
“平时不读书的时候可曾在堂前侍奉母亲?”田畴道。
“回禀父亲,孩儿每日除读书外,均在府中侍奉母亲,聆听母亲教诲。”田靖答道。
“是吗,不错啊。那么你和李家、白家的儿子飞鹰走狗,骑马驰猎,残害乡里(主要是骑马践踏庄稼),招摇过市,也是你母亲教的了?”田畴的立脸一下黑了下来。田畴虽然才回幽州不久,对自己这个儿子在无终县的行事倒是早就风闻了。
田靖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罪:“父亲息怒,孩儿顽劣,请父亲责罚。不过千万不要责罚母亲,母亲一人抚养儿子已为不易,还要照顾诺大的产业,还望父亲体谅母亲的辛苦。”
田畴本来有心吓吓儿子让他日后行事稍微收敛一下,没想到儿子敢于承认错误,并且十分孝顺母亲,心里很是安慰。“我们边地儿郎本就应该熟悉弓马,只不过我们是为了驱除边境的胡虏,而不是欺凌生活艰辛的百姓。”
“孩儿知错了。”田靖点头。
“起来吧,父亲这四年在外,丢下你和你母亲,吾儿可曾恨为父?”
“孩儿不恨,男儿当立万世功。父亲廿骑朝长安,一心为主,忠于汉室,受到众人景仰。孩儿为父亲自豪。孩儿长大后,愿学班定远为国靖边,决不让乌桓鲜卑窥伺我大汉疆土。”
虽然从前面的对话中发现了自己儿子的改变,可是田畴再有准备也没有想到儿子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得喝了一声彩,“好!”一把抱起儿子,“今天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是孩儿自己想的”。田靖一面扮演着自己应该的角色,一面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读史书,读兵书,为的不是埋首故纸堆,而是为了能像这些书中的英雄一样去创造历史,改变历史。
田畴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公孙瓒把田畴一家关起来,派长史关靖隔几天便来游说,可是眼看两个月过去了,谁承想这田畴油盐不进,硬是不肯辅佐自己。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引起了士人的不满和猜忌。
其实这士人的反应正是田靖当日耳语告诉母亲的计策,等公孙瓒关押田畴一段时间,就让家人暗中投书幽州的世家大族。说公孙瓒有意囚禁田畴以立威,下一步就会对其他世家大族动手,铲除世家,扶植亲信。这下世家们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给公孙瓒施加压力。
公孙瓒心情很是不好,都是因为世家大族的原因。这田畴关下去恐怕是不行了,自己杀了刘虞,夺了幽州,除了自己大本营辽东郡外,剩下的地方多是世家盘踞,自己毕竟根基不稳。要是彻底得罪了世家,只怕片刻就有肘腋之患,但是放了田畴吧,又怕他和刘虞的旧部勾结,也不放心,是关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问计于长史关靖,关靖也是一筹莫展。
这一日关靖挨了公孙瓒的训斥出来,却有一个监视田畴的下人过来传讯,说田畴之子田靖求见。关靖一愣,一个半大的孩子,找我何事?不过想归想,还是见了。没想到田靖献上了苦肉计,大意是说,效忠公孙瓒他和娘都是赞成的,可是田畴是拗脾气,他们一时也说不动田畴,要劝他宜缓不宜急。而且自己是田家三代单传的独苗,田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