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啊……
就这样边交谈边跳进学校的围墙。已经是第四节课,这节课下了之后就该放学了。因为我俩都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的假,所以我们打算在保健室消磨掉时间,然后直接去吃午饭。
老师不在的保健室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坐在床边上,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倒向叠得很整齐的被褥,雨龙则靠在老师的椅子上,托住下巴陷入思考。
“唔,失忆……”本想得知我的底细,却没料到问出个更大的谜团,雨龙皱着眉,神色游离,似在全神贯注的深思,一副正在阅读推理小说的表情。
“我最在意的是,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灵压……所以我没法判断你的能力究竟属于哪种。就目前所了解到的情报而言,你的战斗方式似乎更接近灭却师……”
雨龙告诉我,具有灵压的有三类“人”,我今天见到了灭却师、虚,剩下的一类则被称为“死神”。在抛出一大番对死神的见解——百分之九十的贬义和百分之百的不赞同——之后,“……是些非常讨厌的家伙”,雨龙如此这般的总结道。
这几天累积下来的疲累遭遇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令我倍加困倦。我伏在柔软的枕头上,神思开始恍惚。
在他提到灭却师时我觉得哪里不对劲,觉得自己应该会悲哀又愤怒、似乎感到些许亏欠。听到“死神”时心里空空落落,好像什么感情都有,又什么感情都没有——这样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心情。
这些感觉因为没有记忆的凭依,暧昧而模糊,一点也不可靠。我现在只能确定自己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似乎与这两方都有关系。
半边脸贴在枕头上,我抱住软软的被褥豆腐块,眯着眼看着坐在旁边的雨龙。
“……我是灭却师一族最后的继承人,”他自己大概没注意到,这句话他今天说了多少遍,“消灭我们一族的是死神,”他低着头,笼罩在阴影中的表情充满激愤,“我……非常痛恨死神。但是,复仇的事情……”他的声音渐渐低到听不见。
雨龙的脸上遍布和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的阴郁与理性。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
“复仇这种事,在毁灭他人的同时也毁灭了自己,什么也无法带来,因而没有任何意义,对吗?”我尽可能的打起精神,用元气的声音,试图让他沾染上几许明快。
“我是觉得,凭我一人向死神全体复仇,根本不自量力。这种想法说好听点是识时务、不做无谓的牺牲,难听点说就是怕死。”
雨龙的坐姿依然笔直优雅。看着懒洋洋蜷成一团的我,他表情略松动,勾起嘴角,显得有些无奈:“你刚才说的那种漂亮台词,我没资格说出口。”
“石田君的话,不适合仇恨之类的事情吧……”听到自己柔和而沙哑的声音,“‘作为最后一个灭却师,我必将灭却师的骄傲贯彻到底’,石田君更适合这种台词呢!”
金黄色的暖阳从侧边的窗户照射进来。雨龙哑然的看着我融化在阳光中的笑容。我的声音里虽然饱含着慵懒,但是语气非常确信。
是阳光的缘故吗?雨龙的脸上,阴霾正渐渐消散。“这个……该我说的漂亮台词被你抢白了?”
“偶尔被抢白一次对石田君来说无关痛痒吧,我觉得石田君绝对能说出比这帅得多的台词……”在暖洋洋的光照下,我终于经受不住睡魔的诱惑。哼,敢诱惑我……那么在梦里把它痛揍一番吧。
早春四月的午后阳光绝对有着让人混淆梦境与现实的超强魔力。意识恍惚、摇曳的时候,我千真万确地看到雨龙那张总是严肃并且紧绷的脸上,绽放出温柔的、融入阳光一般的笑容。
大概是做梦吧,这张脸上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是即使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的崩坏。
“……诶?绫原同学,你,你睡着了?喂,不要睡啊!”梦见了雨龙在摇晃我。
“快吃午饭了,现在睡着会很难醒来,会低血糖的!”
我已不知多少天没合眼了,而床的触感,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经历——真的比什么都美好啊。所以即使床和枕头是柔软的地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陷进去了。反正就算下到地狱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绝对能一路杀出去。
“会着凉的……”耳边传来叹气声,“放开,被子是用来盖不是用来抱的!”
怀里抱着的一大团软软香香的被褥已经被我捂得很暖,被向外拉扯时,我死死圈紧手臂护住它们。然后传来无可奈何的声音:“真是的,败给你了。”
凉而糯的甜美鼻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