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到他脸上深受震动的表情。现在我大致想到了原因——这是我过去的习惯动作吧。
‘哎呀呀,无谋啊……真是的,好吧。时人君,我是你的叔叔哟~’
是的,浦原说的没错,两个无谋的笨蛋。
一般情况下,面对重伤或者重病后苏醒的人,第一句话该问“你感觉怎样”——诸如此类的话。可他们上来就自我介绍,像是笃定我醒后会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说,我的状况,在他们意料之中。
所以说,我要的答案,他们知道,知道但却不说。究竟是为什么?冬狮郎一副保护过度的态度的,而夜一,虽然说她对我的照顾里带着几丝优越感——她因为自己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而感觉良好,但这并非恶意。
至于剩下这人,浦原喜助,总觉得他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这种城府颇深的人其实很对我的胃口——观察、揣摩他的行为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但他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不管他有什么谋划,做棋子可一点也不有趣。
瞬间的思考之后,“浦原——叔叔,”我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刻意强调的叔叔二字让夜一“噗”地喷出一口红酒。很好,我和他果然不是叔侄关系。
我心情愉快的继续道:“时人因忤逆而无颜见您,所以才会拜托夜一帮忙寻找其他的住处。我的榜样已经够坏了,不能再带坏弟弟,”笑着揽住右侧的小弟,“所以照顾冬狮郎的事情,得麻烦您继续履行监护人的责任了。”
冬狮郎正瞪着夜一造成的满桌狼藉,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更大,头顶着几个井字,转而怒视我。
“哎?时,时人,你总算决定丢掉这小鬼了吗,好啊好啊~!”夜一拍着沙发,哈哈大笑。
“四枫院夜一,你说什么?!”冬狮郎被夜一这幅对待小孩的态度给惹毛了。他有着生气就会叫出对方全名的习惯,那么我是不是该试试,我的名字究竟是不是真名呢。
“小白,”先是他一听就炸、百试百灵的称呼,“跟着你叔叔吧,他会照顾好你的,”拍拍他脑袋,再加上哄小孩的语气,“姐姐现在什么也不记得,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继续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了……”
“しほ……死……死女人,谁照顾谁啊?从来都是我照顾你,连鸡蛋都不会剥的白痴!”
“还说人白痴呢,”夜一翘着的嘴角露出不怀好心的笑容,“我说你啊,该不会刚才也像这样,被不知不觉给套话了吧,哼哼。”
冬狮郎猛地扭头,看向窗外不再作声。他好像还有生气就会揭对方短的习惯。虽然只是孩子气、虽然对他所说的事情已毫无印象,但好像……触到我的雷了。他提到一件即使我不记得,也觉得非常羞耻的事情。
带着蹭蹭上涌的火气,我笑着说:“夜一,你替我保存的那张信用卡,余下的金额想必不足以支付三人的食宿费。所以暂时我只能结清自己的部分。你们给浦原先生打打工,攒够赎身的钱后,请一定要来找我哦。”
“啪”,我清晰的听见神经崩断的声音。“拜托,卡里的钱买一万栋浦原商店都绰绰有余!就算我住了一百多年……再贵你也不能丢下我啊!小气!狭隘!你以前才不是这种人呢!!”
夜一柳眉倒竖,嚷嚷声引来全店人的侧目。不过我们这一桌早就被周围的客人用眼神凌迟很多次了,所以连神经尤为敏感的我也能淡定的无视了。
尽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夜一仍傲然的仰着头,这幅模样非常到位的诠释出什么叫做“破罐子破摔”。美人生起气来格外生动、娇艳的神态将先前那位叫做小敦的服务生电得晕头转向。踏着梦游般的步子,他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情。
“哦,来得正好!”浦原随意晃晃右手,笑得一脸无害,“那个啊,请给我来最贵的前菜,最贵的红酒,最贵的牛排定食,最贵的点心,啊,不要甜的。那么先这样,不够我会再叫你的~”
然后在服务生踏着更加虚浮的步子离开后,浦原手肘撑在桌上,脸凑近我:“时人君,难得今天你请客,感谢招待喔……”极近处,他的眼睛笑成了两轮新月。
夜一这时才有了反应。非常凶恶的,她用力瞪着浦原。我脸上的皮肤因为浦原的呼气而一阵酥痒,还因为夜一头上的熊熊火焰,感到一阵发烫。赶紧靠回沙发。
“夜一,对不起哦,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哪会扔下你啊。说起来,我一个人不可能攒下这么多积蓄吧。这些钱我真的可以用吗?”
“哼,我才不会回答你呢,”夜一交叉双臂,傲气十足的说,“你以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