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独自闪烁的月亮,因远离尘世而带着动人心魄的美。
精美而清隽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情绪。非善非恶,无喜无悲,任谁看了也不禁为她难过——她看上去既不似真人,又像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正在思考的东西也传递给了我。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不能喜,亦不能悲,更不能心有所求。只因所有这些,都会成为侵蚀、扭曲这个世界的力量——喂喂,那时的我,力量有那么夸张么?正在疑惑时,“咔嚓”,响起踩断树枝的声音。
虚?我慢慢转过身,视线寻找着足音的主人。随后,目光与趴在那里的某物相遇了。
东穿西跳的橙色杂毛,手指用力到发白地紧握着孩子用的木剑,身穿一套棉布质地的小熊睡衣,大概是过来途中摔了好几跤,裤子被泥巴和树叶弄得很脏。
被树根绊住,很有活力地正面摔倒在地。撑着肘努力抬起头,一双活力十足的褐色双眸,充满疑惑却又坦然地面对着我的视线。
不是虚,外表看来,那是个人类少年。不,就是人类少年。再说详细点,还是个熟人。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个八岁的少年是好友的儿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他是……正是黑崎一护。
‘啊?你是……今天来拜访的……时人小姐?’缩小版的橘子头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点点头:‘是。’然后扶起他,掏出手绢擦拭他脸上的灰尘。
差不多弄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了。我暗自思索:为什么一下子梦见小时候、一下子又梦见……既然梦与梦之间毫无联系地乱序排列着,那么梦与现实间必然有着某种关联。因为见到一护,所以我梦见了他吗?那梦见昨天的瞳君,又是因为怎样的刺激?边思考,我边继续看下去。
‘这么晚了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很危险的。’我俯身亲切的摸摸他的头。
一护似乎还未从惊讶中醒来:‘……从窗口看见白色的、轻飘飘的东西。’他迷瞪瞪的说。
‘轻飘飘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月光色的长衣下摆兜满了风。原来如此,在远处看起来,正是白色的、飘飘荡荡的东西。
‘我以为是幽灵之类的东西,我分不太清楚活人和死人……’不好意思的摸头,‘因为在这么近的地方看到幽灵,我害怕它会伤害到妈妈和妹妹,所以想出来把它赶走……’
‘是这么回事啊。’真是个活力十足的小鬼头。我露出非常温柔的微笑。
……被自己的微笑煞到了。那家伙该不会跟个推销员似的,每天在镜子前练习一小时的笑容吧?等等,太蠢了,我为什么要吐自己的槽啊,难道说被雨龙那个吐槽男给传染了吗……
‘那么,恭喜勇士大人到达终点。’我举剑于胸,用对待武士的礼仪朝他低头致礼。
一护露出困惑的表情。之后,好像在害羞似的,脸色泛红,模仿我的动作回礼。
然后两人故作严肃的脸全都崩掉了,相视着大笑起来。
和我并排坐在长秋千上,小一护眨巴着眼睛,侧头看着我:‘时人小姐?’
‘恩?’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这么晚了,很危险的唷。’
没想到会被反问呐。因为不便作答,我暧昧地眨眨眼。
‘风很大,冷吗?’答非所问的,我笑着揽住他幼小的肩膀。
‘不会冷!’他嘟着嘴,挪动屁股,移动身子和我拉开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好笑地看着他发颤的肩膀。要不要靠紧点?本来想这样问,但还是算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最不想被当成爱撒娇的小鬼。这份倔强让我觉得很可爱,所以不忍心破坏这份意志。悄悄扬起暖风包裹住他。
‘这是真刀吗?我可不可以摸一下?’小家伙的视线转移到我的佩刀上。
‘当然。只是请小心些,’我将它的刀柄交到他手里,刀鞘仍握在自己手中,‘它并不是玩具,不当的使用会招致危险的哦。’
‘是!’他小心地握着我的长刀,呼吸变得急促。神色激动地看了老半天后,他瞥了眼自己的木刀,眼睛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要说玩具,我的这把才是玩具呐……’
无论多么幼小,只要是男孩子就一定无法抗拒刀剑的诱惑。想到家里的两个弟弟,我亲昵地拍拍他:‘想获得力量吗,一护?’
‘是!’拼命点头,神情急迫。橙色的头发就像是太阳的颜色,手心隐隐有点灼热,是错觉吗?
‘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获得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