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空气织成的围巾虽然看不见,但很是温暖。
因为天气突变所以我决定提前收工。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一护一会儿抱怨路滑难走,一会儿看到白色的雪屑落在我银白色的头发上,嘲笑我像“雪女”,就这样一路上聒噪个不停。
虽然很吵,但这样的他让我觉得非常亲切。我发现他和我最早所以为的冷漠差得很远……他的性格实际上和瞳君很像的,但能见到这一面的人,只是极少数的吧……
“喂,你家也是这个方向吗?”一护不爽地问:“还是说你又在跟着我!”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送你回家”,受到了他的强烈抗议。他当然不可能强势过我,边听他吵吵嚷嚷“哪有被女的送的道理”边目送他走进家门。
“黑崎医院吗……”转身离开时,我心中嘀咕,这个地方看起来真眼熟啊。
手插在裤兜里,我走在渐渐泛白的街道上。这场最初也是最终的春雪之后,樱花就会盛放吧。望着天空走走停停时,我听到“啊”的一声。用在旁人看起来像瞬间移动的速度,银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子身旁。
“啊!”被我挽住而免于滑倒的女孩子吃了一惊,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请小心一些。”我温和地说。
她的脸颊突然变红:“多,多谢!”
我笑着对她道别,却被她用双手圈住手臂。视线牢牢定在我的脸上:“请务必让我向您表示感谢!”她说附近有家很棒的咖啡店。
我冲她提前两个月换上的夏季制服笑了笑。
天气突然转凉,很冷吧?我温柔地对她说。赶紧回家比较好哦,生病的话可怎么办。
她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好容易才从我的脸上移开的视线接触到我的制服——“啊!!”嘴巴顿时张得老大,她震惊地喊出来:“你是女生!”
告别这个女孩子后,我带着丝忍俊不禁,慢慢踱在回家的路上。
房顶上开始堆积蓬松的雪,构筑出一个带有童话色彩的银白世界。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美丽而且温柔的,名字和这初雪一样的小女孩,阿初。
与生俱来的高贵而淡然的气质中混合着不知打哪来的天真,她给人的感觉就像眼前的雪一样,纯洁而晶莹。白金色的头发与美丽到犀利的容貌,都令她显得神圣庄严,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对了,昨天的梦中,听到人叫她“公主”……哼,还真是个生而高贵的女子啊,我的嘴角弯起一丝讽刺的弧度。这种笑容绝不可能出现在那家伙的脸上吧。
自今天,我开始将长长的银色头发随便地束在脑后,行为举止正朝本能的反方向努力。在极力寻求摆脱那个贵族大小姐的方法时,被人误认作帅气的男孩子这件事还真是给了我不少信心啊。
我的唇边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试行的中性风看来相当成功。
对于一护让人头痛的警戒心,我打算就这么粗暴地去摧毁了。我知道这相当于用暴力破开门,可我并不想走进他的心里。我只希望能将这孩子磨练成钻石,所以非采取高压、高暴、高强的手腕不可。
斯巴达教育才是爱的体现,再加上我讨厌极了“阿初”那种金光闪闪的“好人”形象——给一护留下的印象越差越好。因为不想他依赖我,所以我和他之间无需任何羁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只到他出师的那天为止。不必要的感情到那时都是麻烦。
窗外的雪下下停停的。月光将落下的雪花染成一片闪耀的银光。我坐在窗台上,往玻璃上呵出口气,用食指勾勒出一个漩涡,描摹着手中的护身符上绣着的图案。
我看着手上橘黄色的护身符。梦中的我不是拿着天蓝色的那个吗?
要想知道答案再简单不过。身体甫一接触柔软的被褥,意识很快就坠入黑暗。
我正在急速下坠,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却始终没有到底。搞不好掉入了一个无底洞。意识到这一点时我被恐惧感打败了。好可怕……心脏缩成一团,我害怕得全身发凉。
即使会掉到万丈深渊、摔个脑浆迸裂,即使再凄惨的结局也比一直等待着某个终局要好啊!
等待让恐惧变得更恐惧,而在恐惧中人们会变得格外脆弱。我就和等待宣判临行时间的死刑犯一样,在囚牢中拼命跺脚,用尽全身力气大叫——拜托请给我一个终结吧!
这时,“再来!”
听到一个阳光满满的声音。
“再比一次!”
眼前霎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