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痛快话。”蒙金超如释重负地将手轻轻地拍在桌面上,“要知道,在我这个位置上,虽说所有人都要看我脸色行事,但很多时候我也是不太明白下面人在想些什么。这让我很烦恼。”
雷再晖道:“我从不认为任何人能做到这个位置是侥幸。”
“那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谈李欢的事情吧。”蒙金超正色道,“在我放出风说你要来做事之后,我的私人信箱里收到了四次恐吓邮件。我一直私下调查这件事情,但对方反黑客能力很强。”
雷再晖道:“李欢干的?”
蒙金超点头:“我当然不可能将这种人留在身边,所以一查出来,立刻将他开除,永不能再入鼎力大厦。况且,你的突发事件收费很高哇,雷先生。”
这个解释很完美。雷再晖也不免颌首:“你说的很有道理。”
蒙金超没想到雷再晖这样容易说话,心也放了下来:“所以现在我们没有问题了吧?雷先生,格陵的夜生活很迷人,有兴趣和我一起研究研究吗?”
雷再晖慢条斯理地打开公事包,他的手指很长很白,衬在棕牛皮上,不知为何让蒙金超想起了蜘蛛。
他从公事包中拿出与百家信签订的合同,一撕两半:“蒙总,你的作法已经违背了我们所签订的合同内容。现在开始,合同无效。”
蒙金超遽然变色:“雷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不会再去百家信。另外请你在三天内将违约金汇到我的户头里。”
“雷先生,你我的合同是在总部签订的。现在你说终止合同,董氏那边你恐怕没办法交待吧?”
“反问句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蒙先生。”雷再晖合上了公事包,起身,“我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任何事。我的游戏规则,不理解的人就不要玩。”
蒙金超咬牙道:“你这是要将我甩在半道上?你让我怎么和总部交代?”
“我相信蒙先生有大把道理可讲。”
“如果真出了事,雷先生也很难独善其身吧?虽然你现在声名显赫,但阴沟里翻船的事情也多得很。”蒙金超威胁道,“为什么在李欢的事情上你这样坚持?他不过是个小人物!”
雷再晖冷冷地站在他面前。
“我一早讲清楚——在这三天里,我说一不二。李欢不仅仅有严重心理问题而且暴力倾向很强。我已向格陵总工会报备,他应该进行系统的心理治疗。现在你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决一个具有偏执人格的员工,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都不可能预测。你既然不信任我,要越俎代庖,那我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雷先生!”
“我本认为蒙先生深谙御人之术。看来是我错了。”雷再晖已经推开座椅,扣上外套的扣子,“事到如今,我只能送蒙先生你四个字——安全第一。”
他走得潇洒,蒙金超在他身后狂吼:“我四年前就该坐这个位子,他闻柏祯一句要留下来,霸住不放,我能怎么办?我忍!我忍足四年,忍到他走,他的小姘头还非要留在百家信碍眼,我能怎么办?我还忍!忍来忍去,我得到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叫我?现在好,连个李欢都敢骑到我头上来!竟然发邮件威胁我,胆敢开除钟有初就在茶水间投毒!钟有初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闻柏桢留下来的小姘头!”
雷再晖猛地停下了脚步。
蒙金超已经喊到声嘶力竭。
“你以为我关闭茶水间是为了什么?好玩?耍小伎俩?不是!我告诉你,没有人能指挥我!没有人!”
Berjhen·Win(上)
他推开了镌有“Investment Banking Division”字样的橡木大门。
虽然公司在投资市场的占有率在上升,但办公环境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拥挤的办公桌之间形成了一条条狭长而复杂的甬道,从日光灯的位置望下去,好像一张庞大的蛛网,裹住所有人的金钱欲望。
刚到上班时间,各桌上的电话已经响个不停。
“Hi,Berjhen。”
当他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时,一路上有不少下属与他打招呼。在这样的一间欧洲员工占75%以上的大公司里,一位东方人能够获得尊重实难可贵。
“Hi。”
他淡淡地点一点头。大家都知道这位东方人素来沉默而内敛,于是又用脖子夹着电话话筒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从他的办公室的玻璃窗一眼望出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