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李欢迷茫地看看钟有初,又看看离刀尖不足一公分的雷再晖,“我没有看过你的梦?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梦全都是你,我们每天都在梦里约会!”
“不是。你不能连我的梦也绑架了。我经常梦见的那个人也在这个房间里。”
听到钟有初抛出这句话时,雷再晖脸颊一阵抽动,看来是有些吃不消。
“从我十二岁起,一直有一个人陪伴在我梦里。我也渐渐地爱上了他。在我被辞退前几天,我又再次梦见他,”钟有初看了一眼雷再晖,但他今天穿的不是深红色那件,“我梦见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白色的纽扣。”
李欢从上到下把雷再晖打量了一遍,和钟有初的描述一模一样:“明明是你现编的!”
“你不相信?”钟有初笑了起来,轻轻地搔着额头,“你也觉得我撒过太多谎,已经没有信用了?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谎话连篇的小丑啊。”
“有初,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看你的……”
钟有初打断了他的辩解。
“李欢,你有没有见过像我这样完美的脸?一道疤痕一颗痣都没有的脸?”钟有初摸着脸颊,“那些缺陷在我十五岁之前全部处理掉了——但心上的那颗永远也点不掉。掩饰也无用,它永远都在那里。”
叹咏调的表演,矫揉造作的台词和动作,普通人听来一定会觉得蹊跷。但李欢本身高亢的情绪正好合上这种节拍:“不是,有初,你在撒谎!”
“如果一个人连做过什么梦都要造假,那也未免太可悲。”雷再晖把抵在喉上的刀尖拨开,“李欢,接受现实吧。你居无定所,不名一文。而我有在这社会上呼风唤雨的能力。有初想要什么,我就能给她什么。她想成为金葵奖影后,我就给她买一个。我可以让她永世做她的梦,不必醒来。试问你和我,谁才有能力和魄力为她营造最好的生活?我做有初的恋人,亦不会令你失望。”
李欢脸色灰败,但仍然紧紧地咬着腮帮子,不认输:“为什么?这明明是假的!”
“你还保存着它吗?”
钟有初低声问雷再晖,声音温柔得像一片云。
“你说呢?”雷再晖低声地反问她。
“你一定会保存着它的。我还记得在梦里,你剥开一根盐味棒糖给我。”钟有初将手伸进雷再晖的外套暗袋,“我想你会一直保存着那张糖纸吧?”
她用两根手指将糖纸夹出来。李欢仿佛泄了气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挽回:“有初!”
雷再晖一掌把单刀打飞,将李欢抵到墙上。
“不要叫她有初。不要再骚扰她。她是我的女人。”
当你翻过过山车的最高点,就会飞一般下落。这种降落安心中又带着亢奋,有一种失重的快感。
丁时英特意选了午休时间过来,意外发现百家信还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前台的一对姐妹花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竟没有意识到丁大秘书出现。
“一见钟情?”
“不是!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真没有想到,她就是钟晴!”
丁时英在桌面上敲了两记:“发生了什么事?”
“丁姐——哇!你变得好时尚!”
她不仅破天荒地把头发给放了下来,做成大波浪,还染了栗色。身上也不是平时一成不变的黑色套装,而是一套价格不菲的名牌潮衣。这样的造型给丁时英平添了几分女人味,但也许是太久没有打扮,姿态还很僵硬。
“丁姐,怎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今天真的发生了大事!”
姐妹花立刻添油加醋把上午发生的挟持事件复述了一遍,大肆地渲染李欢的变态,雷再晖的英勇和钟有初的狡猾。若是在往常,丁时英早已按捺不住要发表意见,但今天她一反常态,不耐烦之余却是缄口不言。
等姐妹花绘声绘色讲完,丁时英立刻问道。
“蒙总在哪里?”
“办公室。刚和工会代表谈完,雷先生又进去了。”
走进工作间的时候,有人和丁时英打招呼,但她没有回应,于是大家只是当她照例出现,重又全身投入八卦大潮。
审视着自己的办公桌,丁时英的心情从未如此愉快过。她的私人摆设过去都选了些黑白色的便宜货,现在留给公司好像也不是很心甘情愿,于是她还是一样样都放进随身带着的环保袋里,包括一小盆仙人掌。
“丁姐,你这是?”
终于有人觉察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