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钟有初笑着望向何蓉,“不过我和这位天然呆多互补呀。”
“李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蓉悻悻地为钟有初打抱不平,三文治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有初姐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李欢本性不坏。只要他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痊愈后依然可以成为社会栋梁。那个时候,他就会遇到适合他的另一半。”
何蓉心直口快地说出顾虑:“可是,如果他真的痊愈了,腾达了,娶了大美妞儿,而你并没有和雷先生在一起,那他说不定会到你面前来耀武扬威哩!”
钟有初几乎笑喷,连雷再晖也不禁莞尔。
“何蓉,别把你代入到李欢的角色里。”
“好,那如果他又回头追求你呢?就算恢复的再彻底,想到他做过的事,也会心里发毛!”
“你总得给人家第二次机会吧。”何蓉一发挥八卦功力,钟有初就左支右绌,“我说了,李欢本性不坏。”
钟有初不过是随口地维护了一句,但雷再晖听在耳内却有些不是滋味。
“钟小姐条件不差,不必凑合一世。”
“啊?这话从何说起。”
“你和他不合适。”
“哎呀,你们误会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眼光很高哩。”钟有初投降,“哎呀,事到如今,怎么说都是错。”
雷再晖拿起盘中的三文治,又放下去。
“我知道。要拥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才能追求你。”
还没等钟有初反应,何蓉先一口橙汁喷了出来。钟有初赶紧帮她移盘子,递纸巾。雷再晖浑然不动,只是用那对鸳鸯眼凝神地望着钟有初,煞有介事地等她的回答。
何蓉呛住了,脸红得好像火烧一样,一边撕咬着手里的三文治,一边拿起盘中剩下的半片,转身想起自己没有第三只手拿包,只好用两个手肘夹住:“死了,死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拜拜!我先走了!你们慢吃!”
她那么慌忙地起身,连凳子都带倒了。一脚把凳子踢开,她好像火烧屁股一样跑掉。
她从安全通道一路颠下去,楼梯间里久久地回荡着叫声。
“啊啊啊啊!不是假的!我才是那个大灯泡!”
庄生梦见小蝴蝶
何蓉的离开倒使得雷再晖和钟有初两个人肃然回醒,把刚才险些出格的话题切掉。对于雷再晖而言,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钟有初时她说过的笑话,再说出口的时候,很有些谶言的感觉。
“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请你原谅。”
“完全谈不上。还要多谢你救了我。”
“客气了。”
“不,那种情况下能伸出援手的才是真英雄。”
少了何蓉这味香草,他们就这样寡而无味地互赞着对方懂得随机应变,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人生的交集可以拿出来作为话题。
“你记在糖纸上的电话不可能打通了。格陵的固机号码升了一位。”也许就该这样结束一顿饭局,但钟有初却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电信局查得到。”
雷再晖默默地吃着三文治,他不像钟有初经过后天训练,吃饭的动作直接反映出了小时候接受的餐桌礼节。他受过良好家教,细嚼慢咽,不似孤儿出身,因为食物匮乏会虎咽狼吞。
“我知道。”
钟有初一时语塞。他语气平淡,不知道是已经得到了正确的号码,还是绝不会求证并拨打那个电话。中午的阳光已经算得上是炽热,映在雷再晖的袖扣上,发出数道白光,钟有初将眼光下移,专心地看着碟子上的花纹。
“那是我养父家的电话号码。”
波澜不惊的话头,钟有初惯性地回应了一句:“近乡情怯,依然是孝心可嘉。”
她自信这话说的大方得体,至少值得一个肯定。雷再晖停止咀嚼,喝了口水。
“钟有初。你是我见过说话最狡猾的人。真话,你说得很随便;谎言,你又说的很动听。时时刻刻准备着言不由衷,却能让人觉得情深意重。精致的肢体动作,却有错位的语言表达,这不是一个演员的基本训练,你受过的教育一定非同一般。”
这样尖锐的评语像一道惊雷劈向钟有初的心脏。她确实被深刻打击到了,于是抱起双臂。
“过奖。只是因为受到了睡前故事的荼毒。”
“愿闻其详。”
“父母都会用狼来了和匹诺曹的故事来激励孩子说真话。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