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汉上游女了。”
“请继续。”
“若是巫山神女,那就很简单。”刘副经理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可以帮雷先生办到。”
雷再晖笑着望向刘副经理,轻轻地摇一摇头。
刘副经理继续口若悬河:“若是蒹葭佳人呢,‘溯游从之’,雷先生享受的是一个追求的过程,现在也是为了她不受追而懊恼。这个我动动脑子,也可以帮雷先生办到。再聪明再高傲的女人,爱的身外物不外乎那么几样……”
雷再晖再次摇了摇头。
“若是窈窕淑女呢——那最难办。”对于高难度的挑战,刘副经理兴致勃勃,“若是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自然就会‘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完全没有办法,只有雷先生自己做得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攻心?”
“不错!”刘副经理一拍大腿,“其实雷先生的困扰已经算是最轻微的一种。既然这位窈窕淑女接受过你的追求,连信物也收了,却又突然反口,只有两种可能——‘岂敢爱之,畏我父母’或者‘人之多言,亦可畏也’!一言以蔽之——畏!解决了这个‘畏’字,包你们白头偕老。”
雷再晖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原来如此。受教。”
刘副经理很是得意,将茶水续至八分:“不客气。”
他又一气说出许多解决“畏”的方法——既然是攻心为上,当然要避其锋芒,让她多回忆回忆美好时光,自己心先软下来……
狠狠说了一顿以后,两人又静静坐着,对饮完一杯茶。
志得意满中,刘副经理突然想起那句“见微知著”原是出自《辨奸论》一文。
据说《辨奸论》是苏洵所写,通篇不点名批判锐意改革,不择手段的王安石,批他“囚首丧面而读诗书”,“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岂不是应了他的景,批他一边做阴暗事,一边掉书袋;虽然居功至伟,却是一处隐患!
原来雷再晖一开始就在暗示。可叹现在笑骂不得——还是小看了这鸳鸯眼——他年少得志,不是侥幸!
“好!很好!非常好!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顿时气泄如洪,刘副经理连连苦笑,“我对于大老板来说,不过是‘好恶乱其中,利害夺其外’的存在!罢罢罢!不如倒冠落佩,泛舟五湖去!”
雷再晖知道这位刘副经理走的是歪门邪道,但也敬重他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意思既已带到,他肃然起身,准备离去。
“稍等——”
那在风月场中打滚二十余载,将多少痴男怨女送做堆的刘副经理,突然抬起头来追问:“那位窈窕淑女,到底存在不存在?还是和《辨奸论》一样,不过虚构出来?”
翌日上午,雷再晖送艾玉棠和雷暖容上了去旧金山的飞机:“一下机就会有人来接你们,这是他的名片和相片。你们的资料我也已经发给他。”
艾玉棠接过,珍而重之地放入护照夹中:“好。”
经过多天的眼泪洗涤,雷暖容已经萎靡不振,眼球也有些浑浊。她紧紧地靠着母亲,一声不吭,好像傀儡一般。
办完登机手续,入闸之前艾玉棠突然从随身小包内抽出一张泛旧的明信片,鼓足勇气递给雷再晖:“其实……其实老雷一直想你回家。可是不知道寄向哪里。你这次能够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离别总令人生出无限惆怅与感伤,她说不下去了。
很简朴的明信片,由云泽邮政发行,正面是一栋沐浴在晚霞下的三层小洋房,反面只写着“再晖”两字加一个冒号。
仿佛雷志恒站在他面前,踌躇着:“再晖……”
提笔写下这张明信片的时候,他大概并没有想好措词,又或者明信片上的风景就已经不言而喻。
“保重。”
雷暖容突然一头撞过来,紧紧地抱住雷再晖。艾玉棠一惊,正要过来拉扯,雷再晖微微摇一摇头,任她贴住自己胸膛。
艾玉棠只能叹息。他们小时候曾经亲热过,青春期曾经决裂过,现在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她抱着哥哥,足足抱了三分钟。
然后松开手,不再回头。
送完机,雷再晖即刻回到格陵国际俱乐部开始最后一天的工作。
这次的项目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复杂,刘副经理已经主动提出离职,算是举重若轻地完成了最复杂的部分。剩下营运调整和事务安排,这些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