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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获得一个角色,说过多少谎?终有一天这谎言也落到她头上。
“那位经理替我约了甜蜜补给的融资方,先接触一下。”“小钟晴”眨眨眼睛,“你看我化一化妆,像不像二十□岁的钟晴呢?”
别人化妆都是为了减龄,她却硬要去模仿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女人!
钟有初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你的经纪约在电视台吧?经纪人不跟你来,至少该派个助理啊。”
“小钟晴”不解地望着钟有初:“我没有告诉他们呀!”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扯皮条,根本没往深处想。刘副经理抓住她想红心理,故意抛给她一个诱饵,她又要护着这诱饵不让竞争者晓得。剩下的心思就全想着刘副经理轻轻松松说出来的那句话——如果真的接到这支重磅广告,就不需要再做电视台的签约艺人,而可以出来找独立工作室了。
“我……”钟有初手机响了,她并没有看,“我觉得,你还是给经纪人打个电话比较好。”
“有这个必要吗?”“小钟晴”皱眉道,“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自己拿主意。”
“但是……你等一下,不要走开。”手机响个不停,钟有初急道,“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电话一接起来,立刻传来雷再晖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一楼大堂的贵宾室。”她听见雷再晖有点喘:“怎么了?”
“没什么。”雷再晖其实就在距她不远处,遥遥望着她接电话的侧影,“突发事件。有点累。”
那精瘦男子果然不好相与,如影子般紧追其后,雷再晖很是费了一点心思才将他甩掉。
聪明人还不至于会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仍潜伏于某处,以刘副经理的性格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罢休。
雷再晖不想在事情解决之前把钟有初也卷进来,更怕吓着她——这毕竟比“小李飞刀”事件严重得多。
钟有初哪里知道刚才在停车场多么惊心动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去收一笔突发事件处理费。”雷再晖说,“有初,在原地等我。”
他挂了电话;钟有初转身回到座位上——“小钟晴”却已经不见了!
早在钟有初通电话的时候,“小钟晴”被悄然出现的刘副经理拍了一拍肩膀:“嘘——跟我来吧。”
他语气暧昧,她满心雀跃,乖乖地跟了上去,竟然丝毫不觉自己落下了唇彩。
两人乘电梯上了灰黑色调的五楼,一直往南翼走去。
“小钟晴”突然停下脚步:“咦……”
“怎么了?”
“难道不是去办公室?”她扭着手,站在走廊中央,有些迟疑,“我们去哪里?”
闻听此言,刘副经理不禁腹诽——看起来玲珑剔透的美人儿,怎么突然扭捏起来?
“小姑娘,你看看现在几点?你今晚要见的这位贵人非常忙,如果你想和他谈公事,那就等预约吧。”
“小钟晴”踌躇着,不进也不退:“我……我想打个电话。”
刘副经理看着她,并不勉强,风度仍在:“请便。”
他今夜也有心事,故而只想成人之美,不想乘人之危。但十有九个女孩子到了这一步,是不会不走下去的。
她拿出手机,突然眼波一转:“你不会骗我吧?”
刘副经理开始觉得好笑了,随手画了一个圈:“如果你知道入住此地的八名贵客都是何方神圣,就不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小钟晴”终于仔细打量起这层楼的格局与装潢。从漫天铺地的奢靡毛毯,到落地花樽中的娇艳海棠,全部装入她那双眼角上掠的丹凤眼中,塞得满满当当。
刘副经理不催促,自行将一扇房门打开,里面透出幽暗的氛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真的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房门在她身后被关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刘副经理摸了一下那张纸牌——格陵国际俱乐部一直以来只向一家德国的酒店用品供应商采购,就连这纸牌,也一直没有换过式样。
在这里服务了那么多年,他也养成了念旧的性格。
现在要走了,他愈发怀念当年为司徒诚等贵宾服务的情景——美酒,珠宝,月色,还有佳人。
他深深厌恶那位阎姓经纪,败坏风月场上的规矩。
不无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的时代,就这样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