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伏尔加汽车缓缓地停在了高尔基市最豪华的酒店,友谊大酒店的大门前,酒店的服务员赶忙的走上前去为客人打开车门。契尔年科走下汽车,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警察制服,然后把大檐帽端正的戴在自己的头上,大步的走进了友谊酒店的大门。他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参加高尔基港的领导人茹科夫斯基的儿子的订婚宴的。
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契尔年科走进了友谊大酒店的宴会厅。契尔年科把帽子和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都交给了门口保存物品的工作人员。顺手拿了一杯酒,径直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然后点燃了一支烟。虽然接到了茹科夫斯基的邀请,但是他其实和茹科夫斯基没什么交情,这只是礼节上的邀请而已。自从来到高尔基市以后,参加这种活动还是第一次。作为一个外来户,一个被火箭提拔上来的干部,契尔年科简直成了高尔基市内政部系统的公敌。高尔基市的官场和苏联大多数地方的官场都一样,每一个部门都被一些老家伙们把持着。虽然苏联有退休制度,但是一些老领导及时退休了,依然手握着过去的权力不放。
事实上这种现象几乎成为了苏联官场的惯例,从斯大林开始,这一特点就开始显现,斯大林在其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健康状况逐年恶化,但仍然执掌国家最高权柄。据说现在的总书记勃列日涅夫的健康也不是很好。所以像契尔年科这样的违背官场升迁规则的干部在官场上被人孤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与契尔年科一样的是,作为茹科夫斯基夫人生意上的合伙人,米哈依尔和谢廖沙也接到了茹科夫斯基夫人的邀请来参加他儿子的订婚宴,据说准媳妇是乌克兰高官的女儿,他们自然受到了茹科夫斯基夫人热情的招待。米哈依尔走的是夫人的关系,自然有不少官员的女眷和他认识。谢廖沙今天来这里也是来扩展人脉的,高尔基市是苏联的机械制造中心,每年都会向国外出口大量的机械产品,谢廖沙现在做着石油走私的生意,大部分都是茹科夫斯基夫人的关系在为他保驾护航,如果想要继续扩展生意自然需要一些官场上的靠山。
谢廖沙现在每周都要走私一列原油到波兰去,按照威廉给的报价每桶大概挣10美元,而一列火车15节油罐,每个油罐可以装载40吨原油,每吨原油大概等于7个美制桶的容量,这样计算下来,每走私一趟大概能挣4万多美元,其中送给茹科夫斯基夫人的大概1万美元左右。要不然她哪来的钱办这么豪华的订婚宴。一趟列车看起来能拉很多石油,是的的确不少,15节油罐总共才600吨。而一座简陋的小型的炼油厂年处理能力是吨,每天就能处理100多吨原油,这么点油甚至还不能满足一个小炼油厂需求。如果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市场的需求就像是广阔的大海,可是现在的谢廖沙却只能站沙滩上捡捡贝壳而已。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来宾们都陆续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座位都是按照工作单位安排的,出身于高尔基港的人坐在了一起,高尔基汽车制造厂每年要通过高尔基港运送不少货物,自然也来了不少厂里的大人物,谢廖沙和米哈依尔也有幸和他们坐在了一起,不过这些大人物都不认识米哈依尔,他们大概也奇怪这两个年轻人是谁,所以只是出于礼貌和谢廖沙他们打了个招呼,要是尤里在这里他们倒有可能认识,米哈依尔可没敢向他们介绍自己是尤里的弟弟。
谢廖沙后面的这一桌就是内政部的警察们,这一桌的人都穿着灰色的制服,所以十分好认。这让谢廖沙感到十分的紧张,要知道他可是逃犯。虽然不敢回头一直看他们,可是谢廖沙的注意力却都在这些警察的身上。谁知道有没有人会认出他来。那一桌警察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听着台上的司仪介绍那一对订婚的新人,时不时地拍手鼓掌,其实和开会的时候听报告没有区别。
他们中间最显眼的大概就算是契尔年科了,因为一桌子人里面只有他最年轻,其他的不是头发花白的,就是已经谢顶的,这一点引发了谢廖沙的好奇心,他悄悄地凑到米哈依尔的耳边,轻声问道:“那边那桌警察里那个年轻人是谁?”
米哈依尔扭过头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些警察,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到:“好像是咱们汽车制造厂区的分局副局长,好像叫。。。叫。。。对了,叫契尔年科。”米哈依尔终于想起来了。
“他怎么那么年轻?难道后台特别硬?”谢廖沙疑惑的再次问道。
“应该不是后台硬,听说他在内政局里一直被排斥。”米哈依尔说道。
“被排斥还能这么年轻就坐上副局长的位置?”谢廖沙完全被搞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