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野性毕露的猫科动物的面孔,它两根长长的獠牙狰狞的向前探出。这丛林里的大猫低声向他咆哮着。
但它只发出一声吼叫,声音立刻就变成了猫咪的呢喃声,这大家伙开始畏畏缩缩的试图逃走。
他把手放了下来,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如同所有心智健全的动物,这只大猫能察觉到他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
他对自己几乎已经痛恨至极,也急于从这场无趣的邂逅中脱身,于是立刻快步冲向这巨大的猫科动物。大猫立刻向后撤离了基本相当的距离。动作迅速得几乎令人误以为它根本没有移动。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这是许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可那含混不清的声音令他听起来和其他丛林野兽没有什么区别,这让他心中突然一沉。
大猫根本没有做出任何伪装的威胁。立刻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这弓箭手站在那里很久,一直在呆呆的回想刚才那大猫的反应。如果野兽都害怕自己的话,那人类遇到他又该作何反应呢?
可他仍然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而且有更重要的东西在吸引他。
即便如此,转身的**仍然变得越来越强烈,也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他仔细的估算着眼前还有多少步,并且尽可能的缩小步伐,一种与生俱来的固执令他坚持着自己独立的行事方式。
大猫早已经逃得很远了。他推开眼前一片宽阔的树叶,继续向前走去。
那片树叶上也留下了他那满是泥污的手印。
…………
一直忙碌到清晨结束,乌迪西安才逐一唤醒这些新加入者体内沉睡的力量,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他直到每一个人都能够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才进行了短暂的休息。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马上就可以操纵某种力量。但至少在危险袭来的时候,他们会多一点生存的机会,他觉得这种情况可能转眼就会到来。不过幸运的是,其他 ;一些信徒,尤其是从帕萨一路追随而来的人们。
他们已经在这些天赋上研习了很长时间,会试着不断去鼓励这些托拉加的兄弟姐妹们。
“奈法兰”是莉莉丝对他们将要转变成的角色的称呼,不过在乌迪西安口中这个单词读起来总带着些苦涩的味道,而且也不怎么合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他从托拉加人的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相关的词汇。
艾迪伦,它听起来甚至比前者还要古老。
艾迪伦它的意思是“那些领悟天机的人”。乌迪西安觉得这个单词准确的描述了他和其他信徒的状况,整个早晨他都在使用这个单词,而且念得越来越顺口,其他人也渐渐开始习惯使用它,并且觉得这称呼要比从前那个贴切得多。
最后他们开始向前进发,渐渐将那座城市抛在了身后,尽管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可四周看起来依然幽暗不明,就好像拂晓刚至的样子。
他们头顶的树叶是如此浓厚,以至于阳光很少有机会投射到地面上,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因为这丛林里早已经闷热难当,如果再加上当头的烈日,恐怕他们没有几个人吃得消。
对于托拉加人来说,现在一切都还算舒服,不过大部分阿塞尼安人,甚至包括乌迪西安,都已经汗流浃背。
自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门德恩。
虽然脚下步履维艰,可他看上去似乎比本地人还要适应这里的气候,任何人穿了他那样的厚袍子估计早就热死了,可门德恩平静的面孔上甚至连一滴汗水都见不到。
乌迪西安把目光转向塞伦希娅,她显然一样也热坏了,虽然从表面来看没那么严重。
时至今日,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她,发现女孩儿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这 ;完全不同于之前作为朋友或者小妹妹那种感觉。他突然有点嫉妒阿奇里奥斯,故去的猎手已经完全占据了塞伦希娅的内心,而之前她曾经为自己保留了那么久,而他 ;却不知珍惜。
不过乌迪西安立刻打消了与她重修旧好的念头,毕竟他至今仍然觉得自己要对弓箭手的殒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塞伦希娅正将水袋拔掉塞子放在自己唇边,可她不知为何愣了一下,接着水袋从她手边滑落了,水袋落在地上,水珠四溅而出。
乌迪西安把自己的水袋递过去,关心的说道:“先喝我的吧。”
塞伦希娅摇着头把袋子推了回去:“不用了,还是省着点吧。我们刚刚经过了一条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