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福殿后面有一个湖,名为后湖,又因湖里头种满了荷花,也叫莲池。
夏夜的月光格外莹亮,银光如泄,倾于湖面,微风拂过,水波轻皱,月光洒在水里,波光粼粼,倒让人心里越发宁和起来。
夜深,静谧如画,只是忽然,殿顶深处悠然飘出一阵箫声,轻轻缕缕,随风送入耳帘,让人心平气和。
云容转身,朝承福殿殿檐望去,琉璃瓦顶在月光的倾洒下,泛着柔柔的白光。
“屋顶有人?”云容嘀咕着,“大晚上的,是何人在殿上吹箫呢!”云容不觉有些怀疑,她提气一跃,悄声飞上殿顶,沿着重檐向箫声的来处寻去。
待她越过一个殿脊,却发现月光下,一身着月白轻衫的男子坐在福珠下,徐徐吹箫,
他周身似有一股灵气围绕,箫声轻缓如烟,夹着些悠远的思念和哀伤。
云容趴在殿脊上,静静地欣赏他,是的,是欣赏,他像一幅画,一副绝美的画,
朗月当空,衣袂飘飘,人间谪仙,不外如是!
待那白衣男子一曲终了,云容才起身走了过去,
“你是谁?怎的深更半夜在此吹箫?”云容双手环胸,歪着脑袋望着他,
熟料那白衣男子对于云容的出现丝毫不惊讶,只是缓缓起身,微微偏头,一道舒和的目光扫了过来。
云容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真…真是俊逸如仙哪!
只见他明眸清澈,面庞如玉,说不出来的清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袭白衫,卓然而立,散发着如明月般的光芒。
确切地说,明月此时也因他失了光彩!
“皓月当空,自然是赏月而来!”男子温和开口,微笑着看着云容,目光淡淡,似这世间的一切在眼里不过云烟,不甚在意。
云容挠了挠头,长得这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会是谁呢?
“这里是皇宫,又不是你家后院,你怎的随随便便就坐在承福殿的殿顶来赏月呢!你知不知道,这可是犯忌讳的!”云容没好气道,
男子目光一顿,微微苦笑,云容说的没错,可他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云容见他有些踟蹰,自当他被自己抓住了把柄,越发得意起来,“你可听清楚了,我是皇宫的侍卫,护卫皇宫本是我的责任,你半夜在此喧嚣,我可是要捉拿你的!”云容信誓旦旦道,
男子噗嗤一声,轻笑起来,这小侍卫倒还算尽职尽责。
“你是哪里的侍卫,据我所知,承福殿并无侍卫看守,你怎的在这?”男子也不示弱,
云容眉头一皱,斜瞅着他,走了过去,道:“我是武库的卫士,云妃的寿宴将在此举行,故而受命在此值守,你是谁呀!”
云容见这男子迟迟不肯表明身份,不由猜想,看他这装扮自然不是宫中的侍卫,这通身的气派倒像个主子,皇帝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没这兴头半夜在这吹箫,宫里有这等闲情逸致的…。。
想着想着,云容脑中一个人物呼之欲出,
不待男子回道,云容俏着脑袋,问道:“难道…。你是西楚的质子,三王爷江源?”云容虽然是问他,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西楚王爷来大桓当质子,心里自然不好受,刚刚听他那箫声,似有些悲切之声,不是他还能是谁?
大桓皇帝陛下景恒在七年前击溃漠北柔然,灭掉川蜀国和南越国。本是一统天下的大好局面,偏偏西楚早在大桓挥兵南下灭南越时,上表做大桓的附属国。这让景恒不好借道伐楚,灭了南越后,只得作罢。
后西楚更是姿态谦卑,年年上贡,前年甚至还送来了三王爷做质子,这让景恒更是找不到出兵的借口。
可三王爷江源被囚在这异国他乡,日子自然是很不好过的。
虽然云容很同情他,但却不失了理智,当那男子面露惊愕时,云容又教训上了,“三王爷,我能理解你流落他国的苦楚,也明白你目前的处境,可你再怎么不顺心,也不能半夜偷偷跑来承福殿吹箫啊,要是让我们皇帝陛下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哦!”云容嘟囔着嘴,威胁道。
不料那男子对云容的控告不置可否,反倒温和问道:“你多大了?”
“多大了?”云容愣了愣,全然没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话,她也没多想,而是缩了缩头,嘟嘴道:“你看我像多大了?”身为女子,自然介意人家问她的年龄,更何况她还是未出嫁的女子。
男子仔细打量了下云容的身貌,见眼前这小卫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