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郃发火时,堂下的皇子公主齐齐噤声,无他,只因这位范郃是曲文阁各师当中最刚正不阿的人,他一向不管皇子不皇子,有错必罚,皇帝让他往严里管教,他还就当真了,所以说他是一根筋嘛!
“跪下!”范郃叫嚣着,
其他皇子都幸灾乐祸地看景文钺的好戏。
“不跪!”小家伙和利索地答着,
他娘交待过,除了给爹、娘磕头外,其他人能逃则逃。范郃不过是一个朝云宫博士,无缘无故让他堂堂皇子下跪,不可能!
景涵见那先生要罚景文钺,立马挡在了他跟前,“先生,钺钺一定不是故意不来进学的,请先生见谅!”
范郃没理会景涵,指着景文钺,怒道:“你当真不跪?小殿下,陛下可是给我专断之权,只要你们谁不认真,我便可随意处罚!”
“真是抱歉,本殿下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景文钺环手于胸,
“你!”范郃气得咬牙,扭头对着一旁的掌事太监道:“你拿出戒板,给我打他手掌心!”
范郃不知道五皇子是谁,架不住这位掌事太监也刚刚调来不久,偏偏景文钺进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长得快一天一个样,若提景天,大家都知道是容贵妃的儿子五皇子,可景仁一开口提的是景文钺,大家就不知道是谁了。
景文钺小朋友的大名就是这么默默无闻呀!
可到底是人家是皇子,掌事太监还是有些迟疑,这番神色看在范郃眼里更是冒火,“你若不动手,我便禀报上去,打发了你!”
掌事太监无奈,他在曲文阁的职事便是帮着各位老师管教皇子,故而只得颤颤巍巍拿着小板子就过来了。
小家伙一手挥开景涵,很淡定地瞅着那太监,“你真的要打我?”
掌事太监苦着一张脸,“殿下,奴婢是不得已,还请殿下恕罪!”
“这么说你还是要打咯?”景文钺很轻松地伸出手,“那就给你打吧!”
掌事太监长长舒了一口气,蹲下去捧着他的小手,扬起板子就要开打,却听见小家伙淡淡开口。
“你想清楚后果!”
于是板子扬到半空抖了一下,犹豫了下,还是准备打下去!
小家伙歪着头,一手叉着腰,闪了闪小身板,摆了一副当年云容在御书房当御前侍卫的招牌造型!
“我娘是容贵妃…。”
小家伙无比闲适地看着他,声音很轻很淡,却清晰地落入太监耳朵里!
掌事太监呆愣了片刻后,瞬间变了神色,飞快地放下小家伙的手,丢了板子,自个给自个抽了一巴掌,然后跪在地上使劲求饶:“殿下饶命,原来是五皇子殿下,奴婢没长眼,奴婢瞎了眼,请殿下饶命!”
容贵妃什么人呀,可是连太后都被她气得下不了床的人!宫里还有人敢触她逆鳞?宫里有人敢打她儿子?别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恐怕就连家里满门都保不住!
“还愣着干什么,这位是四公主景涵,还不赶快给她找件暖和的袄子来,准备热乎乎的茶水招待她!”景文钺歪着头立马指挥上了!
“是是是!”掌事太监连忙应着,然后扶着佛爷一样就扶着小家伙落了座,亲自给他端了热茶水和点心,就差没报个暖盆过来扇暖风了。
范郃呆了,这是什么情况?画风怎么变得这么快?
小家伙坐在了案几上头,盘着腿看着范郃,介于他经常趴在他爹的御案上玩,故而他没有坐到案后的习惯。
“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我告诉你,小殿下,入了学堂,咱们一视同仁,今夜陛下要看你们的画作,你作了没?”范郃抖了抖衣袖,指着他。
景仁和景玄看着那些狗腿的太监越发气愤,都指望范郃能治治景文钺。
于是景仁开腔道:“五弟,哥哥和姐姐们可都作了画,夜里要给父皇看的,你要是没作,父皇一定会生气的!”
景文钺朝景仁笑了笑,完全不在意,他一天到晚都快把他爹气疯了,不差这一件事。
不过话说如此,他还是不想当众拂了他爹面子不是。
于是景文钺拍了拍他案几旁的空处,朝范郃招招手,“范师,您来坐,本殿下有事跟你商量!”
“哼,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嚣张,为师要亲自教训你!”范郃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然后还真一屁股坐在了景文钺身旁。
“我娘是容贵妃…”景文钺继续说着,
“我是外臣,不知道容贵妃是谁!”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