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几乎是下意识的狠狠地斩断了绳索。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整个城楼都微微一颤,城门闸已经轰然放倒,将所有海寇关在了城中。
“点火,射箭!”叶应武抽出佩剑,直指城下有些失神的张麻子。话音未落,整个城墙上黑压压的站起来无数的士卒,密集的箭矢和熊熊燃烧的火把如同暴雨一般倾泻下去。
随着张麻子的出现,四座城门上的所有弓弩手都已经集中到了东面城墙上,此时一齐释放,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再加上火把落在已经泼了火油的房屋和街道上,熊熊大火不可避免的燃烧起来。
这下里谁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海寇们在劈头盖脸的箭矢中纷纷惨叫着倒下,而更多地海寇则惊慌失措的向四面八方逃窜,时不时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中计了!”在火光中张麻子的脸上满是狰狞,“儿郎们,随我杀上城墙,杀了这些该死的杂碎!”
刚才显出这个计策的那名扛着狼牙棒的心腹更是已经赤红了眼睛,手中狼牙棒挥舞的赫赫生威,如同密不透风的一面幕墙,将集中射向张麻子的不少箭矢都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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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慈溪,大战已经拉开序幕。
刚才的一轮箭雨射倒百余名海寇,浓烈的血腥气息翻滚而来,将整个东城门上下都笼罩在其中。海寇们嗜血的本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纷纷嗷嗷叫喊着抽出刀剑甚至挥动鱼叉沿着城门两侧的上城步道蜂拥而上。
尤其是那名张麻子的心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时,嘶声怒吼,仿佛浴血的杀神,三步并作两步第一个抢上城头。猝不及防之下还几名弓弩手都被那连风都撕碎了的狼牙棒生生拍烂了脑袋,飞溅的血液和脑浆倾洒在城墙上。
“当!”一声劲响,杨宝的朴刀死死地挡住了狼牙棒继续逞威的可能,训练有素的两名老兵同时向前一挺长枪,两根锐利的长枪贯穿了这个高大汉子的胸膛。
“哐啷”一声,刚才还敲碎了还几名弓弩手脑袋的狼牙棒无力地垂倒在地上,仿佛浴血重生的海寇无力的回头看去,跟着自己一起杀上来的儿郎早早的倒在了密集的箭矢中,而紧随其后的海寇也都被替补上来的弓弩手重新封锁。
杨宝怜悯的看了一眼他,无情的说道:“贼寇,你的努力算是白费了,永别了。”
话音未落,两名老兵面无表情的收枪后退,任由这个威猛海寇的尸体从城门步道上滚落,和他的儿郎们靠在了一起。
“滚石,檑木!”杨宝顾不上擦拭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率先抱起来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将当先的几名海寇砸倒。刚才如果不是他强行推开几名惊慌失措的新兵拦住那名海寇,恐怕现在城门已经失守了,想到这里杨宝就有些后怕。
和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也算久经沙场的海寇们相比,这些空有一腔热血保卫桑梓的新兵壮丁的确是太嫩了。但是现在包括叶梦鼎和叶应武在内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而杨宝身后的将士们自然不会知道身前这位老兵油子心中已经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见到他奋力的投掷檑木石块,也都不甘人后,早就准备好的滚石檑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慈溪本就是县城,城墙低矮,上城的步道也是十分狭窄,而海寇们没有攻打城池的经验,甚至不少人连城池都没有上过,所以一上来便摆出最不应该的密集阵型,在滚石檑木的打击下自然是死伤惨重,偏偏后面的海寇们在张麻子的催促下都挤了上来,两相夹迫,甚至有十多个人是被自己人践踏而亡。
目睹自己的心腹从城墙上滚落,张麻子心中自是痛如刀割,手中朴刀挥舞,指挥着手下不断的向着那个已经快成为炼狱的城门步道发起冲击。短短的几丈距离,却仿佛隔绝了人间和黄泉。
因为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的确不少,但是准头却低的可怜,所以张麻子已经猜的差不多,城上的是没有多少战力的新兵,只要海寇们冲上去撕开一条口子,就赢了。
“快点,放箭!”叶应武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自然知道这是最佳的时机,忍不住大声吼道,熊熊火光下将他的面容映衬得如同地狱中重生的恶鬼。
几架床子弩已经拉好弓弦,负责的老兵一声暴喝,长长的弩箭呼啸而出,将几名在后面指挥的海寇头目生生钉死在身后数丈远的墙壁上。而熊熊的火焰已经毫不留情的蔓延过来,逼迫着海寇们不得不退到城墙沿线,而城墙上的士卒们也趁机将箭矢密密麻麻的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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