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空中层层乌云如墨,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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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蒙古骑兵再一次行动,叶应武心中刚刚落下的大石“腾”地一声重新又提到了嗓子眼。刚才他站在高台上看似威风八面,实际上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层出不穷的汗水打湿,毕竟是战场新丁,能将这场仗指挥到这等地步足以让苏刘义这等沙场老将对他另眼相看了。
不过叶应武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就是当天武军右厢痛打落水狗之后,施施然返回的时候自己将其安排到了中军,而不是顶在刚才天武军前厢的位置上。从蒙古骑兵后续的雷霆挺进中就可以很容易看出,这已经给了阿术充分的理由让这位同样是足智多谋的蒙古统帅相信宋军刚才不过是虚张声势,在自己的面前这看似开阔的原野上实际里根本没有多少能够阻挡自己的陷坑和绊马索,甚至可以得出宋军的弓弩箭矢都短缺,难以在前锋的位置上挡住蒙古骑兵的冲击,所以才不得不退守中军。
不过这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犯了也就犯了,一来叶应武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战场新丁,要是这都能够料到就真的是妖孽了,二来真的将天武军右厢移到前锋位置,一旦蒙古骑兵三路突破,夹攻薄弱的中军,叶应武还真的为自己项上首级考虑考虑了。
苏刘义已经带着安吉军顶到左翼前线去了,叶应武索性直接将撤退下来的天武军左厢也收缩到自己的中军,这样叶应武周围将天武军左厢、右厢、百战都和张顺麾下的五百豪杰临时客串的士卒都加起来,也足足有四千将士,是宋军三个迎战方向上实力最雄厚的。
“百战都跳出中军,向北方迂回。”看着王进和章诚并肩走过来,叶应武急匆匆的冲这江铁下达命令,然后大步迎了上去。
江铁也知道这百战都五百骑兵是叶应武的心肝肉,如果留在中军的话根本难以提起来马速,到时候也就和步卒没有什么区别,那就真的可以说是暴殄天物了。在那漫天遍野的蒙古骑兵面前,有这五百人没这五百人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区别。而如果将百战都放出去,便可以寻找战机,从后面狠狠的捅蒙古鞑子一刀。
手下儿郎损失较大,最后还是依靠着苏刘义率领安吉军及时赶到方才免于溃败,历来心高气傲的王进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也终于算是认识到了山外有山,心中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和蒙古大军的作战中宋军虽然不乏名将勇者,却也是胜少败多。
王进固然是差点儿陷于阵中险些小命不保,章诚也是呆着天武军右厢在营寨里面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蒙古骑兵大杀了一场,所以两个人也算是都见识过场面了,现在走到一起也是相顾苦笑。
“感觉如何?”叶应武脸上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蒙古骑兵正在冲锋的路上,现在无论如何他心中也难以轻松。
“是某太急功近利了,一时间竟然没有顾忌对于整个左厢的指挥,最后葬送了这么多儿郎的性命。”提到刚才的一番血雨腥风,王进心头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那个力大如牛、勇猛非常的蒙古万夫长,而是天武军左厢在没有人指挥之后陷入混乱,直接被生生撕裂了防线,而且也使得千余好儿郎含恨埋骨他乡。
虽然知道王进犯下了绝对致命的错误,但是见到他很快就认识到了,也知道名将的培养的确需要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所以叶应武张了张嘴,却难以说出一句斥责的话,只是微微点头,反而郑重的拍了拍王进的肩膀以示鼓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此血债,早晚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王进感激的看了叶应武一眼,方才说道:“鞑子将至,左厢士卒一定奋力杀敌,绝不后退!”
章诚脸上还带着一丝血痕,想必是刚才不知道被从哪个角落里面跳出来的蒙古伤兵给弄得,当时估计也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不过章诚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所以对于这道伤疤也不吭声,听到王进表态,一直肃然的表情方才有些波动,冲着叶应武一拱手:
“定不负所托!”
总是感觉两个人的话音中透露出来浓浓的决死之意,叶应武心中一转,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是戒备森严的麻城,笑着说道:“奶奶的,咱们身后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蒙古鞑子!临安街上虎,换个地方谁都不能犯怂!”
王进和章诚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心中的阴影也随之消散殆尽,齐声喝道:“就是,谁都不能犯怂!”
话音刚落,三人就相视大笑,自有战场遇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