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说,他不回答蓝卿自然也没有胆量继续问,直到当各怀心思的两人走上小楼拐角的时候,王进方才双手伸出按住蓝卿的肩膀:“某只问你一句话,贾余丰,真的是一个值得你们为之奉献效忠的人物?”
蓝卿和一侧的红玉娇躯一颤,美目之中已经是热泪盈盈。
江镐松开搂着红玉腰肢的手,缓步走到半掩着的窗户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凉气,然后将整扇窗户整个的打开!
密雨呼啸,扑面而来,天空之中无星无月尽是风吹卷。
“两位将军的好意,我们姐妹已经心领,只是若是两位将军就此离去的话恐怕明日贾大人是不会饶了我们姐妹的,还请两位将军随同我们回房中歇息吧。”蓝卿咬着牙,继续说道。
贾余丰在这通山县雄霸多年,蓝卿和红玉虽然知道这两名小将并非常人,但是并不认为依靠他们尚且稚嫩的手腕就能够有本事将树大根深、紧紧抱着朝廷中贾似道相公大腿的知县扳倒。
这个小小的知县贾余丰在暗夜中隐藏的实力,的确令人震惊。
在贾余丰和这两个不知道来路的小将之间,正常人一般都会在犹豫之后选择贾余丰,而蓝卿和红玉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感受到蓝卿话语当中对于贾余丰的惧怕和难以掩饰的伤怀,王进冷冷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而静静的站在窗户那里看着外面沉睡在风雨里面的通山县的江镐则突兀的说了一句:
“这通山县,黎民百姓无数,难道都在沉默当中吗?”
蓝卿和红玉一怔,旋即红玉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若是两位将军想知道什么,便请到奴家的房中,在外面人多耳杂,来往的婢女也都是贾余丰派来的耳目。”
没想到两个人转变的这么快,看着窗外死一样的黑暗,江镐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目光随着小楼下的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向远方,仿佛已经融入了那风和雨。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贾余丰,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瞒天过海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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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轻响,酒碗放在桌子上。
似乎是怕吵醒在一旁沉沉睡着的婴儿,陆秀夫、江铁和几名百战都士卒都是轻手轻脚的。江铁看了一眼陆秀夫,轻声说道:“这酒可是好酒,怎么也是十年以上的陈酿,老婆婆用如此美酒招待某等几个过路之人,实在是难以承受。”
老妇人苦涩一笑:“家中能够饮此酒的,入土的入土,离乡的离乡,十年了,不过返家几次,空有老妪和这孩儿尚且在此,平日里还要依靠周围邻里乡亲几多接济······”
陆秀夫一怔:“不知为何舍弃此间家业,背井离乡?”
老妇人浑浊的目光当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即使是江铁等人,都下意识的在心中打了一个寒战。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去问问那青天大老爷,到底是为什么?!”老妇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阴沉,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那声音当中毫不掩饰的愤怒和仇恨。
“老头子被那青天大老爷冤枉而死,家中一根独苗害怕再判重刑,不得不远走他乡,只留下这一个小小的孙儿陪着老妪这幅残躯,勉强还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老妇人的声音更加低沉,却更加的不可抗拒,仿佛要穿透窗外呼啸的风雨,熄灭跳跃的黯淡火烛。
陆秀夫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江铁等人都已经下意识的正襟危坐,在微弱的火光之中,他们疲惫的脸上却闪动着冰冷犹如外面风雨的眼光,陆秀夫心里更明镜也似,这是这些浴血厮杀的将士随时准备纵身而上的表情。
尘封多年的厚重大门在前方轰然打开,无尽的黑暗,无尽的仇恨。
这里,可是皇恩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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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已经停歇了好久。
凉爽的山风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香。
叶应武在庭院里面伸了一个懒腰,面朝前方的薄雾山岚,在黄麻一战之后已经被天武军未来道路压得有些抬不起头的他终于有机会可以松一口气,将所有的烂摊子一股脑的扔给留守在永兴县的苏刘义和谢枋得,而且还有文天祥在旁协助,叶应武自认为这三个货加在一起处理这种普通的政务比自己靠谱多了。
“使君早。”陆家小娘子已经不知道在庭院里面站了多长时间,发梢上都已经带着清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