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来后宅侍妾,不应该有所觊觎。所以两个人就这样牵肠挂肚的,却从来没有互相表示过心意。
听到铃铛开口,一直站在台阶下发愣的江铁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脸上颜色更深了半分,不知道是不是害羞所致,讪讪一笑:“小娘子,使君前去邀月楼,絮娘统领已经陪着去了,使君亲卫也去了大半,某自当守在此处,以防其他······”
铃铛似动非动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江铁则轻轻舒了一口气,毕竟事实真相是叶应武当时踹了他一脚,说“老子去邀月楼办正事,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再看上哪家小姐,岂不是丢老子的脸”。
当然叶应武这个解释似乎更加牵强。
铃铛一向待在后宅陪着绮琴,前宅倒是很少来,江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下里鼓足勇气轻声问道:“不知小娘子前来此处有何贵干,可是后宅有什么需要采买之物?”
摇了摇头,铃铛笑道:“前宅后宅都是本姑娘帮着打点,这前宅怎么就不能走一走看一看?此处雨打青竹,景色却是最好,站在此处观赏难道将军还不准了?”
“不敢不敢。”江铁依旧是讪讪一笑。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士卒甚至连雨蓑都没有披带,冒雨而来:“启禀统领,使君在邀月楼和一群商贾士子对上了,虽然现在事情倒是平息下来,不过杨统领还是请统领带着得力属下过去一趟。”
江铁翻了一个白眼,自家使君还真的是能生事,不是说去邀月楼只是为了谈正事么,怎么还争风吃醋起来了。不过杨絮带着的人太少,叶应武当时是微服而出,自然不能带着一群人招摇过市,现在身份都已经亮出来了,若是没有人保护,怕是会被皇城司逮住机会。
当下里也不敢怠慢,江铁有些不舍的看了铃铛一眼:“姑娘请恕罪,某失陪了。”
看着江铁急匆匆消失在门外,铃铛反倒是一怔,旋即心头脸上都是火热,本姑娘也没有让你陪着啊!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那黑衣士卒所说的铃铛也是一个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急忙转身回后宅,怎么着也得给自家娘子招呼一声。
尽管使君在外面如何折腾,自家娘子想来只是悠悠然一笑。
雨敲打着屋檐的瓦片,声音很是轻灵。
绮琴一身素衣坐在水榭当中,身后铃铛的脚步声很是急促,看着前方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无数,绮琴只是柔柔一笑:“铃铛,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肯舍下你的江统领了?”
“娘子,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笑!”铃铛喘着气说道,不过话语中倒还真的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是多了几分被说中心思的无奈和羞涩,“咱家官人在邀月楼大闹了一场,可是搅得满城风雨,要知道如此,当时就不该让他去!”
“他去邀月楼是为了天武军内部之事,又有絮娘陪着,谁敢阻拦?”绮琴轻声一笑,依旧不慌不忙的翻动手中的古书。
铃铛一怔,旋即苦笑道:“娘子,你倒是坐得住,难道你不知道北面蒙古鞑子蠢蠢欲动,这个时候使君去邀月楼光明正大的寻花问柳,说出去怎么是好?”
绮琴将书放下,看着前方的风雨如画:“夫君和琼娘又不是没有见过,当时也没见他动手动脚,现在自然也称不上是见猎心喜。去邀月楼闹得这么大,怕也是有所缘由的,你这小丫头可不要听风就是雨。大战之前寻花问柳,天武军的将士们怕也能够跟着松口气。”
“天武军都松口气,那仗还打不打?”铃铛缓过来,坐下轻声问道,“难不成官人就真的没有认为鞑子会攻打黄州?”
略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绮琴笑道:“余常常自诩为聪慧女子,但是遇到夫君之后方才直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如何打算,咱们还是不要去揣摩了。恐怕这个时候陆通判、苏将军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放眼兴州,真正了解天武军的只有使君一人,真正能够和北面蒙古鞑子抗争的也只有使君。”
铃铛忍不住笑道:“娘子,你要不是聪慧女子,恐怕奴婢还有这满庭的家仆都是世间最蠢笨的人了。”
绮琴轻轻翻动着书页:“你这丫头倒也知道恭维人了,是不是想急着把自家嫁出去?等到夫君回来,倒是可以和他说说,毕竟国刚将军也是夫君的心腹爱将,不会委屈了你。”
“娘子,你怎么尽说这些羞人的事情!”铃铛羞恼着便要扑上来,“上一次说给使君暖床的是你,这一次要把奴急匆匆嫁出去的也是你,奴婢看啊这后宅中说话最不能算数的就是娘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