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吧。”叶应武轻声吩咐,几名悍卒大步上前,提起翁应龙便走。而杨絮也紧紧跟着走了出去,这里的气息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在翁应龙随地排泄了很多东西之后。
拍了拍年轻小厮的肩膀,叶应武也跟了出去,只不过临走之前忍不住问道:“这些牢房里面,都有人?”
年轻小厮快步走出去:“启禀使君,有的有,有的没有,都是各路弟兄们陆陆续续送过来的,除了这位,倒还真的也没有什么大人物,主要都是些贪官污吏,或者和北面或者和临安有关系的人,具体的名单使君上去之后若是想看,属下便呈上。”
“某到还不怕六扇门和锦衣卫能背着某干什么。”叶应武淡淡一笑,径直走出去。
几名悍卒将翁应龙架到了邀月楼后院一座小屋,虽然里面也算得上是装饰华贵,但是也就是邀月楼普通小姐迎客的地方。叶应武和杨絮一前一后跟进去,几名彪壮妇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不由分说将翁应龙身上肮脏的外衣脱下来,披上一件新衣,邀月楼的丫鬟也送来了几道精致的酒菜。
叶应武只是抿着嘴,而杨絮则下意识的侧过头,毕竟今天早晨她刚刚目睹了一些不该看的,现在虽然翁应龙只是换外衣,却也无意间触动了心结,能不看自然不堪。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都出去了,叶应武方才缓步上前,却是一言不发。而翁应龙也是脸色阴沉,直直瞪着叶应武。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不过毕竟这里是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地盘,也是叶应武的地盘,翁应龙不敢托大,只能冷笑着先开口:“皇城司待你杨家不薄,杨家为什么要背叛皇城司,做下如此欺君之事?”
杨絮一怔,旋即便要开口争论,却被叶应武一把抓住了手臂,饶有形式的打量着翁应龙,叶应武不紧不慢地说道:“背叛皇城司便是欺君之罪,某倒还真是好奇,皇城司所忠诚的,是官家,是君么?”
“你这竖子,信口雌黄!”翁应龙拍了一下桌子,冲着东方一拱手,“皇城司正是忠诚于官家,忠诚于大宋。而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还在此处组建私兵,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从古到今,像你叶应武这样飞扬跋扈、暗藏心机的人物,都是不得好死!杨絮你自己要看清楚,跟着谁走才是对的!”
翁应龙的目光咄咄逼人,杨絮轻轻哼了一声,却是一点儿都不退避,也不顾叶应武拉着衣袖:“杨家这么多代人为了大宋出生入死,最后却沦为皇城司和朝中那位贾相公的兵器,上一代叔伯尽数倒下你们还嫌不够,整个杨家到了断子绝孙的地步,最后只剩下我和叔叔两人,依然还不放过!翁应龙,你倒是说说,杨家有哪里负皇城司,皇城司又有哪里对得起杨家?!”
翁应龙冷冷一笑:“那是你的叔伯学艺不精,出来卖弄,怎能不死?某看你这是不识好歹,偏偏要跟着叶应武这个乱臣贼子!”
这个时候翁应龙也顾不上什么,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而杨絮银牙一咬,抽出腰间佩刀就要砍过去,叶应武惊呼一声,急忙把这位小姑奶奶抱着向后拖。
“使君,姓叶的,叶应武,你放开!我要劈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杨絮拼命挣扎,这么些年皇城司里面对于向来忠义的杨家的打击是有目共睹的,无限的心酸和苦楚涌上心头,在这一刻尽情的释放出来。
叶应武苦笑一声:“来人,把这家伙给某看住!”
然后也顾不上别的,叶应武将杨絮拖到院子中的小楼里。叶应武的手臂强劲有力,杨絮挣扎不脱,索性就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叶应武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撒手:
“絮娘,絮儿!你听我说,这家伙虽然可恶,可是还有用处,贾似道身边机要以及皇城司不为人知的一些弱点,都在这家伙的脑子里面,絮娘,大局为重!杨家的仇不是不报!”
杨絮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靠在叶应武怀里,泪水肆意流淌,叶应武轻轻叹息一声,松开手。而杨絮则转过身,只是死死抱着叶应武,任由泪水浸湿两个人的衣领。伸出手拍打着杨絮的背,叶应武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杨絮心情平复下来,已经是一盏茶功夫,一直锁在叶应武腰上的手臂触电般松开,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两个人衣服上淡淡的湿痕。杨絮俏脸惨白的退后一步:“使君,是属下失态······”
叶应武摇了摇头,有些趁人之危的伸手揽过她:“人之常情,普天之下若是连这点儿激愤都能够掩饰住的话,这个人的血怕也已经冷掉了。天武军,某叶应武,不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