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叶应武明明就是沿江制置副使、兴州知州,这千里之外的平江府、镇江府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将手伸在这里,根本就是在蔑视天家权威,是犯上作乱!
王清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道理不只是她明白,身后的晴儿,一侧的杨絮都很明白,甚至对面的叶应武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说,因为当时贾似道就是这样一步步蚕食地方州府,最后使得自己的麾下亲信控制了大多数的地方权力,方才使得政令能够通行。
在这已经有了乱世气象的时代,这些小小的争权夺利,没有谁会认为是不正常的,毕竟这只是最常见的自保方式。
心中焦急,可是王清惠也不敢直言反驳,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之后就相当于戳穿了一切戴在脸上的假面,无论是对于这些大小地方官员还是对于朝中那些相公,都是忌讳。
戳穿了,恐怕就真的是双方为敌的时候了。
沉吟片刻,王清惠方才试探的问道:“使君显然是想要妾身家中有所付出,不知道使君认为怎样才是合适的?”
叶应武悠闲地喝着大名鼎鼎的莼菜鲈鱼脍,见到王清惠已经有些着急了,心中方才一笑,淡淡说道:“你说呢?”
猛地站起来,王清惠双眸发出光亮,直直的盯着叶应武,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的说道:“君未娶,妾未嫁!”
“噗!”叶应武刚刚入口的汤全都喷了出来,不断的咳嗽。而杨絮和晴儿也是瞠目结舌,以至于叶应武呛到了不断咳嗽,却没有人帮着收拾,因为这六个字实在是犹如雷霆。王清惠是什么意思,在场几人都很清楚,这已经是最含蓄的说法了。
这是南宋,虽然理学还没有真的成为整个社会的行为准则,但是无疑在诸多思想当中已经占据了上风,并且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像这种私定终身的事情,即使是在风气开放的唐代,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更何况是在讲究“三从四德”的南宋。
叶应武狼狈的擦拭着衣领和桌子,还在一边咳嗽。而王清惠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任由晴儿胆怯的扯动自己的一角,只是一言不发。知道叶应武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王清惠方才轻声说道:“难道使君认为这个不够么?”
“停停停!”叶应武连声说道,却是不敢看向王清惠,这个南宋末年的女词人果然是特立独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好在这种特立独行不是像唐代才女鱼玄机那样放浪形骸,而是一种近似于现代女性的独立思想,将她那比较平庸的爹爹直接抛在后面,和叶应武谈论婚娶之事。
有些尴尬的一笑,叶应武挠了挠头:“你可能不知道,某已经有了正妻,正是镇江府陆家陆小娘子,这一次前来镇江府实际上也是为了和陆家商量婚娶的事情”
“富贵者无不三妻四妾,难道使君想要特立独行么?”王清惠缓缓坐下来,轻声笑道,言语中尽是得意地神情。
能将名动天下的叶使君被逼到这个份上,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叶应武心中忍不住感慨,明明特立独行的是你好不好。不过他还是郑重的看着王清惠:“平妻,你可情愿?”
不知道为什么,叶应武总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在商量婚姻大事,而是在交易,赤果果的利益交换。
第一百五十章 只道是寻常(中)
叶应武心中难受,王清惠又何尝不是。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拿自己的一生幸福交换自家爹爹半生的从容,可是现在自己却没有别的选择,想要爹爹从平江府这个群狼环饲的坑中跳出去,王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
沉默片刻,叶应武站起身,伸出手挑起王清惠光洁柔软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告诉某,你真的想要嫁入叶家?”
被叶应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王清惠怔在那里,不敢反抗,只是眼眸当中已经有泪珠闪动,片刻之后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挥手挑开叶应武的手,径直扑入他的怀里,哭着说道:“你不该摸得地方也摸过了,不该吻得地方也吻过了,现在你问我?!”
“啊?”叶应武一怔,旋即想起来,当时在看山楼上,王清惠一味寻死,昏迷不醒,自己无奈之下只能又是胸腔按压又是人工呼吸,可不是不该摸得都摸了,不该吻得都吻了?而且当时在场的也不是只有王安鹤,还有几名仆人,还有晴儿和杨絮,若是王清惠被叶应武占尽便宜的事情不胫而走,那王清惠的名声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更何况在王安鹤甚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