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身后是什么。”
苏刘义依旧纹丝不动的跪在那里,声音沉重而带着难以撼动的力量:“镇江在,镇海军便在,北固山便在,末将便在。镇江若亡,必然是城中之人尽数战死,迎面向敌!”
“某不需要你的承诺。”叶应武摆了摆手,有些自嘲的一笑,“镇江府,交给你了,某要回家抱老婆孩子了。”
苏刘义霍然站起身来:“使君言重了,末将不才,亦当为使君守好这一方天地,对得起列祖列宗、身后万民。”
叶应武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只留下苏刘义站在山顶下,看着眼前的茫茫江山,心中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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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白梳,墨玉尺子,如意金秤,缠枝双莲纹铜镜,都斗,金剪刀,珠玉算盘,”叶杰一手拄着拐杖,指着眼前的聘礼微笑着说道,“还有最后的一箱金银珠玉,您看可否?”
陆元楚虽然年纪没有叶杰大,但是此时却看上去比叶杰还要苍老好多,甚至身边还需要陆传道亲自搀扶着才能走动。老人脸色有些蜡黄,微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闪动着光芒的聘礼,终究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从今日起,婉娘出阁,你我两家便是儿女亲家了,以后还要多加照料。”
这句话自然不是对着叶杰说的,叶杰就算是在叶府当中地位尊崇,也没有能够接住这个话头的能力。一直站在叶杰身后微笑着却是不说话的叶应武生母陈氏手中手帕一挥,片刻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两家相互照应,自然是正常。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出阁了,陆老还是回去看看婉娘吧,毕竟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陆元楚轻轻咳嗽两声,没有再回答,显然他体内气血不顺,就连勉强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冲着陈氏和叶杰一拱手,在陆传道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目送着陆元楚远去的身影,叶杰摇着头叹息一声,手中拐杖轻轻敲打着地面:“自作孽,不可活,他能够撑到现在。终究还是远烈大发慈悲了一回。”
陈氏深有同感的说道:“远烈这孩子别说看上去杀伐果断,但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实际上比谁都软弱。这孩子终究还是一副好心肠。”
叶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似乎知道这个见到了太多宦海浮沉、经历了太多人生磨折的老人又在回忆自己那些难忘的过往。陈氏只是微微皱眉,轻轻说道:“阿杰。咱们也走吧,也去看看远烈。毕竟是要成家了。”
感受到陈氏话语中蕴含着的迫不及待,叶杰猛地回过神来,急忙点了点头:“好的,不知不觉得就连远烈都已经长大了,到了成家的时候了,看来老头子不服老不行了,这世道纷纷扰扰,竟然已经看不太清晰了。”
陈氏摆了摆手,走在叶杰的前面:“阿杰你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叶家。这些功绩无论是相公还是远趋、远烈这两个孩子都不会忘记的。只要阿杰你安安心心的在叶家待着,叶家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保你子孙富贵。”
“这个承诺,相公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叶杰苦笑着街上陈氏的话茬,口气有些古怪。说句实话这还是叶杰第一次在给自家主母的话语中表现出丝丝缕缕的无奈和叹息。
陈氏似乎有些惊讶,并没有说话。而她身后,拐杖声“哒哒哒”很有节奏的想着,叶杰轻声继续说道:“老头子这辈子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愿望了,只想静静的看着,看着老头子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叶家。一步一步的走向巅峰。”
“走向巅峰?”陈氏一怔,却是停在了那里,显然在叶杰的话中受到了震撼。
而叶杰却是一反常态的继续向前,一直走到陈氏身边。方才低声笑道:“远烈,池中之金鳞也。风雨变动,必化为龙。”
陈氏浑身一震。等到侧头看向叶杰的时候,这个老人已经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依旧像是原来那个毕恭毕敬追随自己的老仆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但是陈氏知道这不是幻觉。刚才叶杰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篆刻进了她的心中。池中金鳞。一遇风雨化作龙,咆哮于九霄之上。
叶杰却是除了刚才那几句犹如霹雳的话之外,再也没有说什么,甚至一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仿佛这个老人已经昏昏欲睡,再也不想插手凡尘的熙熙攘攘。
陈氏心中有些疑惑,刚想要向叶杰询问清楚,一名叶家长随急匆匆的跑过来:“主母,叶伯,二衙内派人前来告知,问是不是可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