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亲口说出来,胜算不过又多了“三四成”,那么在叶应武的心中,原本的胜算有多少?
叶应武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若是没有这么个东西。某心中认为此次天武军北上的胜算也就在两成。”
“两成!”陆秀夫震惊的脱口而出。
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是你我,天武军都没有选择。”叶应武的目光转而冰冷。径直向里面走去,“以孤军迎战倾国之兵。两成的胜算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为了不这样白白送死,某已经竭尽全力了。”
文天祥和陆秀夫默然无言,三个人就这样一直走到大堂外,文天祥方才开口苦笑道:“远烈,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不过现在能够顶在最前面的,天武军上下数万人,自问也就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或许刚才和君实对你有所误解”
叶应武摇了摇头:“这些何须挂怀,现在你们心中清楚就好,既来之便安之,各做好各的一份事去,便好了。”
文天祥和陆秀夫对视一眼,终究还是郑重的一点头,转身向着自己的一侧厢房走去。整个兴州知州的府衙正堂分作三处,正前方是叶应武处理事务的地方,包括议事堂都在此处。而两边分别是文天祥和陆秀夫办公的地方。
一个是叶应武的首席幕僚,一个是兴州的通判,两人在叶应武心中的地位单是从这房间的分布就已经可见一斑。
叶应武缓步走上台阶,轻轻舒了一口气后一把推开房门。
议事堂中。两位老人端坐在上首,另外还有两个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却是执弟子礼。那两名老人叶应武很是熟悉。左面是自己的爹爹叶梦鼎,而另外一边则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江万里。而那两个中年男子,一个有过几面之缘。正是文天祥的同窗、通山书院刘辰翁,而另外一个中年人则是素不相识,向来就是那个脾气有些执拗的邓光荐了。
文天祥、刘辰翁和邓光荐这三个同窗师兄弟,却是性格迥异,文天祥为人豁达爽朗,自幼胸怀天下,本来就有祥瑞栋梁之资;而刘辰翁则是深沉内敛、温文尔雅,和他执掌书院并且作为诗人的身份很是相符合;至于邓光荐,站在那里其貌不扬,身心矮小,如果放在人群中绝对是被忽略的那种,但是叶应武却能感受到这个人心中一直暗暗隐藏着的熊熊火焰。
叶应武可不是外貌协会的,这种其貌不扬的人,却也是不能小觑的,毕竟从古自今英雄枭雄代代出,这种其貌不扬的人可多了去了。
轻轻吸了一口气,叶应武当即毕恭毕敬的拱手:“孩儿见过爹爹、恩师还有两位师兄。”
叶梦鼎和江万里微微一笑,算是作为长辈还礼了,而刘辰翁有些拘束的拱手,毕竟他是叶应武的麾下,这个时候让堂堂叶使君给自己行礼而自己却无动于衷的话,恐怕传出去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倒是邓光荐,只是眯了眯眼,竟然毫无反应。
“叶知州和鄙人素昧平生,怎么就知道鄙人是你的师兄?”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是刚才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邓光荐。不过这也没有出乎叶应武的预料,毕竟邓光荐此人向来心高气傲,这一次来到兴州也是因为文天祥、刘辰翁以及他的恩师江万里的缘故,对于这个异军突起的叶应武并不是很服气,现在自然想要先出来杀一杀叶应武的士气。
听到邓光荐不痛不痒的开口刁难,江万里微微皱眉,便想要开口呵斥,却被叶梦鼎使了一个眼色制止了,张了张嘴,江万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叶应武当下里毫不犹豫的笑道:“这自然再简单不过,一来呢,能够和会孟师兄一起站在这里执弟子礼的人,少而又少,二来呢,素问邓中甫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胸有高才大志,刚才某一眼看去心中便已经猜测的十有**,毕竟某虽然不才,但是看人的本领也算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颇有口碑的,当然啦,还有第三。”
“第三?”邓光荐一怔,不过旋即冷冷一撇嘴,刚才那两个理由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牵强附会而已,”却不知道叶知州第三条是什么,可否告知一二?”
叶应武无所谓的一笑:“怎么不可以。邓师兄的名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听到了,所以某就干脆让人前去贵宅为邓师兄画了一副像。就挂在某的书房里面,以期待有一天能够相见。不料便在今朝,当真是荣幸之至。”
邓光荐顿时瞠目结舌,自己从来没有想到叶应武会将自己的相貌画下来,当下里心中那一层坚冰裂开了一条缝,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