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行驶,如果距离近的话还会发现,这些战船没有旗帜,也没有灯火,几乎完全要隐没在黑暗中。
“蒙古水师,来吧。”范天顺看向黑暗,目光炯炯。
蒙古水师夜袭的消息可是牺牲了不知道多少宋军斥候以及叶应武麾下的锦衣卫方才刺探得到的,叶应武也没有藏私的意思,着人快马加鞭送到了范天顺的案头。震惊之余范天顺对于那个东面的叶使君。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这个人,倒是好大的手腕,好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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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镐喘着气从黑暗的原野中走过。上百名宋军士卒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江镐的周围,他们身上的衣甲都已经残破,手中刀更是大多数都已经卷了刃。曾经猎猎舞动的赤色旗帜残破不堪,却依旧在每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骄傲的迎风。
一名骑兵飞快的从黑暗中窜出来,身上血火风尘都可以寻觅到痕迹。不过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些,因为环顾四周哪一个袍泽不是一样的?这名百战都的传令兵在风中尽量压低声音:
“启禀指挥使,副统领询问应该去往何方?”
江镐皱着眉回头看去。茫茫的原野仿佛是吞噬一切的无底洞,自己几番收拢的宋军斥候和北上的几支天武军前厢百人都,最后也就只剩下这些人了。不知道和尾衔而来的蒙古骑兵厮杀了多少场,刚才那一次在黑暗中的偶遇更是使得吴楚材在情急之下不得不带领百战都将这一支蒙古骑兵引开。方才使得江镐带领的步卒脱离险境。
现在吴楚材派人前来联络,想来是已经将敌人牵引开来了,这些蒙古斥候骑兵虽然强悍。但是和神经百战的百战都骑兵相比,至少在斥候战这一方面上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没有江镐的步卒拖累,吴楚材能够在黑暗中从容利用劲弩和狼群战术让人数并不多的蒙古斥候疲于奔命。最后迷失方向。
江镐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整个黄州、蕲州沿线到底已经打成什么样子了,但是他心中一清二楚,蒙古大军这一次是突然发难,有精锐骑兵径直南下黄州。阿术到底是想要虚晃一枪,还是想要凭借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和襄阳宋军的胆怯,彻底将天武军这个顶在腰眼上的锋利匕首斩断,就不得而知了。
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江镐奋力登上眼前的山坡。
茫茫原野向着无际的远处延伸,只不过在黑暗中江流的声音却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汉水到了么。”江镐喃喃自语一声,转身看向身后,每一名将士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神色,但是那一双双眼眸看向他的分明还是一如当初的信任。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从黄州的暴雨中一直延续到今日,江镐缓缓攥紧双拳,虽然自己已经辜负了他们,但是也要将这些生死弟兄带出如此险境。
“前面就是汉水了。”撒出去的斥候飞快地跑回来禀报,勉强屏住呼吸才能够遮掩住疲惫,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镐沉默着点了点头,黄州的东侧便是汉水,现在自己应该位于黄陂以北,麻城以西。脚步声匆匆响起,吴楚材大步走来:“指挥使,下一步准备怎么干,丫的不能让这么多前出北上的弟兄们枉死。”
脸色沉重,江镐转过身沿着荒草缓缓走着,这一次北上足足上千接应宋军斥候的天武军前厢将士,最后只剩下了这百余人,放眼天武军大大小小血战不少,但是还没有哪一次只是在斥候战中就损失如此多的人,这些都是鲜活的生命啊,或许就在昨天。他们还一起,在那面赤色的旗帜下向前。
“******窝囊。这个亏,可不是白吃的。”江镐片刻之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不是骑兵南下吗,某就不信了,来的只有骑兵。只要是有步卒出现,咱们这支被困在后面的二三百步骑,就可以将它搅个天翻地覆!”
吴楚材攥紧刀柄猛地一点头。
就在此时,远处的汉水上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惨叫声、厮杀声夹杂着突火枪沉闷的射击声、床子弩“蹦蹦”的弦动声,混乱的声音伴随着光焰,将整个黑暗。彻底惊醒!
“水师动手了?”江镐一怔,旋即流露出一抹喜色,这周围还并没有宋军的水师,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宋军水师和蒙古水师在汉水之上相遇,同样是狭路相逢,这一次不只是陆上的斥候战,就连水师也都已经正面对撞,“真的。开始了?”
刹那间,江镐感觉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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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范天顺来说,这是实打实的胜利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