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昶,郭昶也不迟疑,等待所有人进来之后,随手将大门关上,方才轻声说道:
“就在今日上午,在大江之上六扇门截获了一条小船,船上人形迹可疑,一番搜查下来发现从临安某位相公写给对岸扬州李安抚(南宋末年名将李庭芝,镇守扬州,在正史上将在半年后移镇荆湖,统领援救襄阳之重任)的。虽然未曾署名,但是确认是翁应龙的笔迹无疑。”
“信上怎么写?”苏刘义看向郭昶。
沉吟片刻之后,郭昶从怀中将信纸拿出来,一共两张,递给苏刘义和赵文义:“信上翁应龙代替贾似道要求李庭芝按兵不动,并且随时做好只身前去荆湖的准备,甚至命令李庭芝······提防镇江府镇海军和镇江府水师。”
“此事当真?”苏刘义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微微眯眼,“翁应龙明明知道镇江府在咱们的严密控制之下,怎么会这么傻乎乎的从镇江府渡江?岂不是要将这个信件送到咱们手里?”
郭昶苦笑一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信使甚至没有从建康府和嘉兴府走,而是直接从临安出海,想要沿着海岸从北,不过终究还是在大江江口让我们抓了一个正着。”
“大江江口?”苏刘义和赵文义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六扇门竟然已经向东扩展到了大江江口,这一次也多亏了六扇门能够截下来这封密信,否则被贾似道和李庭芝暗中算计了自己还不知道。
“不光是李庭芝。”郭昶紧接着说道,“很有可能荆湖各处的都统和安抚使都接到了贾似道的信件。并且六扇门也怀疑,贾似道很可能暗中与北方蒙古鞑子勾结。”
张世杰显然也不知道这些情况,毕竟这只是六扇门的猜测,并没有找到确切证据,所以也没有通知他的必要,当即沉吟片刻之后。张世杰轻声说道:“贾似道如此作为,谋求的是什么?”
“这也是某前来的原因。”李叹却是突然开口,“贾似道这种事情做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心中,天武军远远要比蒙古鞑子厉害,而且也更能威胁到他的地位,尤其是使君大闹镇江府和平江府,整个江南乱作一团,更让贾似道意识到天武军不可遏抑的坐大了。若是在不将天武军铲除的话,这当朝相公之位恐怕就要和他无缘了。”
“这不是祸起于萧墙么,都已经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着这些事情,在背后捅刀子。”张顺面色阴沉,“照某看来,大不了咱镇江府水师和镇海军直接南下进临安,清君侧!”
“不可!”张世杰和苏刘义几乎是同时拍案而起,而赵文义则是一脸震惊。
张顺是天武军中叶应武嫡系的嫡系。实际上对于自己头上那个官家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只要使君一声令下。他绝对第一个冲进临安,把那个荒淫无道的官家和贾相公拉下来一刀砍了,让咱家使君当这个天下人的官家!
或许也正是因为知道张顺是这样的性格,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叶应武当时将张世杰和苏刘义两员沉稳大将放在这里,也有想要暂时镇住他的意思。而且天武军当中除了张顺一直以来的顶头上司苏刘义以及叶应武的亲姊夫张世杰,恐怕有手腕镇住张顺的人还真找不出来别的,就算是张贵都没有这个能耐。
张世杰和苏刘义自然知道不能这么莽撞,赵文义更是震惊于张顺的言论,这分明就是要造反啊!虽然已经上了贼船。赵文义却并不知道这些家伙肚子里面早就憋着坏想要将皇帝拉下马了,现在突然听闻,自然是心中万分震惊。
不过对此他也只能苦笑一声,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只能跟着向下走了,管他什么的,这个官家自己又何尝看得顺眼?这个大宋,已经腐朽的难以扶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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涢水上。
夜色已经愈发深沉,宋军水师害怕惊动随州城中的蒙古驻军,所以都是一点儿灯火都没有。郢州水师和兴州水师各抽调水性好的士卒在冰冷刺骨的江水当中探路,后面蒙冲战船和楼船缓缓的跟进。
范天顺靠在座舱的椅背上,闭着眼睛,已经忙碌了一天,整整一天都是在提心吊胆当中度过的,导致现在无边的疲惫不断的蔓延上来。有了黑夜作为掩护,想要被蒙古人发现的可能更低了。
而且更主要的是,天空中并没有星辰明月,昏暗的天色更难让人发现大军走过和战船前进的蛛丝马迹。
只要能够在涢水平安撤出去,这一战天武军就算是大胜而归了,整个蒙古骑兵像是被耍猴子一样四处乱跑,两支南下的精锐步骑都被天武军聚而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