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后面,数千蒙古步卒呐喊着冲出来,每一个人都是满身血污,几乎只剩下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颜色。如果不细细看,还以为这是从地底、从血池中钻出来的怪物。
“蒙古鞑子!”一名士卒惊讶的喊了出来。
“不过就是些步卒罢了,不足为虑。”都头冷声说道,“射住阵脚!”
他已经看得很明白,这些呐喊着冲过来的蒙古步卒甚至有的手上只有一把短刀,如果用狼狈不堪、乌合之众来形容,倒是更合适。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刚才那么猛烈的炮击中生存下来的。
对付这样的家伙,几百人已然足够。天武军弓弩手毕竟都已经经历过不少阵仗,可不会被这几千人给吓住,密集的箭矢呼啸着扑入人群中。而大多数的蒙古士卒并没有盾牌的遮挡,或者说他们的盾牌早就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
每一次齐射都有无数的人影倒下。而更多的蒙古步卒确实没有丝毫的畏惧,依旧向前迈动脚步。
都头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旋即定睛细看,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这些蒙古步卒不仅是缺少兵刃,而且大多数人拿的都是雪亮的马刀,也就是说这些并不是之前自己对付的蒙古汉家步卒,而是没有了战马的蒙古骑兵!
虽然没有战马,但是蒙古骑兵依旧毫不畏惧的向着他们的敌人发动决死的冲锋,这样的事情那些蒙古汉家步卒是根本做不到的。
这些麻烦了!都头心中暗暗懊恼,急忙大喝:“长矛手向前,盾牌手掩护不能使鞑子把咱们赶出去!来人。速速向后方求援!”
“启禀都头!”还不等都头说完,一名士卒就已经快步而来,来的相当是时候,“蒙古鞑子的大队步卒同时在几个寨门发动冲击,而鞑子骑兵则是在西侧绕过寨墙直接突围,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有援兵了,山下弟兄都忙着阻拦鞑子骑兵去了。”
“妈的!”都头忍不住骂了一声,还真是晦气,没有想到这营寨中的蒙古鞑子竟然如此硬气。倒是出乎意料。这些在各个寨门发动决死冲击的蒙古士卒,根本就是打算用自己的战死来为那些还有战马的袍泽们换取生存的机会。
不等都头回过神来,前面的蒙古士卒已经狠狠撞在宋军长矛上、撞在那一面面盾牌上。以数百人面对数千人,单纯比拼血肉和力气。天武军根本支撑不住。毕竟他们虽然不怕死,但是他们的对手已经做好了战死此处的决心。
一面面盾牌被轰然推倒,后面的宋军弓弩手不得不仓皇后退。而几名天武军都头脸色铁青的带着最后的轻甲士卒扑上去。他们很清楚,一旦被蒙古鞑子撕开防线。那么就等于给他们一条生路!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天武军怎么能在眼皮子底下放走一群甚至连战马都没有了的敌人?
“突火枪!”一名虞侯飞快的打马冲过来。他的身后十名突火枪手同时点燃了火器。
沉闷的响声伴随着密集的弹幕扑过去,一排一排的蒙古士卒无声倒下,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又有着怎样的愤怒。
“杀!”几名都头浑身鲜血,仿佛心底的怒火都已经被点燃,带着长矛兵死死堵住缺口。然而更多的盾牌在蒙古士卒接二连三的撞击下不支倒下,更多的长矛手因为贯穿了太多的躯体而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枪杆猛地折断。
毕竟数百人抵挡上千人,实在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大队的天武军步卒已经从营寨另外一侧飞快的推进,一面面赤色的旗帜迎风舞动,直接冲进蒙古士卒的侧后方。
“儿郎们,随某冲!”江镐纵马冲在最前面,后面天武军前厢的骑兵显然已经憋了很久了,追随着他们的指挥使拼命突击。后面大队天武军士卒怒吼着向前。
“前面是哪个厢的弟兄?!”江镐猛地一刀砍去一名蒙古士卒的头颅,冲着堵在门口的天武军士卒喊道。
“后厢!”那名带着突火枪手匆匆赶到的虞侯朗声喝道,“前面可是前厢江都指挥使?”
“鞑子骑兵呢?!”江镐撞开几名蒙古士卒,朗声喝道,声音中显然已经带着怒意,因为他和王进的争执,导致叶应武把他们两个给弄到了最后面掠阵,结果等到江镐带着人手急匆匆冲上来的时候,只看见营寨中拼命进攻的蒙古步卒。
“鞑子骑兵从西侧山门突围,我家都虞候已经带着人追去了!”那名虞侯苦恼的说道,蒙古鞑子这一次牺牲所有步卒,为仅剩的骑兵搏得最后的生存机会,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早知道当初就各厢一起攻山了,现在凭借后厢的人手想要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