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树倒猕猴散,吕家这棵已经不好乘凉的大树要是倒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要是能够及时在扳倒吕家的时候出力,那就可以将功赎罪。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这点儿官场上的弯弯绕,大家谁不是心如明镜?
正是因为吕家这么多年来的亲信。多数都是通过利益和功名而结合在一起的,所以吕文焕才会忧心忡忡,毕竟这不像是叶应武和江镐他们那种从小的铁哥们一起长大的,到时候大家说散就散,倒是谁都不介意往吕家头上扔块石头。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吕文焕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暴跳如雷,而是自己一直待在吕家府邸当中并没有露面,做出一副等待着朝廷降罪的架势,反倒是让那些心中不满的将士们无计可施。不过朝廷显然对于这件事情也很是伤脑筋。甚至包括襄阳之战的奖励和封赏至今都没有落实下来。
吕文德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弟弟,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吕家现在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清楚,不过吕文德更清楚,现在吕家不管对此做出什么解释,都很有可能被引导向不利的方向,毕竟从现在看来。天武军对于舆论的掌控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谁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情的。而且随着这几天不断的“深化”,想要让本来就对叶应武抱有好感的百姓认识到事情的真相,比登天还难。
谁能够料到。在大家都以为风浪总算是平静了的襄阳之战最后关头,叶应武竟然能够弄出来这么一手神来之笔,让原本站在风暴外面的吕家一下子成为了最中心。
如此手段。怕也只有叶使君这样的人,才能够弄得出来吧。不过这叶应武,还真是对自己人下手也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又是各处州府官员联名上书,又是天下百姓争献万民书,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吕家万劫不复的节奏。
“小六,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吕文德轻声问道。这件事情实际上和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毕竟就算是吕文焕倒了、吕家倒了,吕文德也没有多少事,毕竟他为大宋转战这么多年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又已经告老,所以吕家在襄阳怎么折腾,和他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而且襄阳守军虽然讨厌吕文焕,但是对于这个曾经带领他们转战南北的老安抚使,还是很拥戴的。
就算是朝廷想要拿下吕文德,襄阳各部也不会愿意。
吕文德自身是安全的,但是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倒下,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为之付出了半生心血的吕家烟消云散,只剩下自己这个孤寡老人。
看着床榻上的老人,吕文焕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兄长竟然如此的瘦弱,老病的身躯已经难以承受更大的风雨,老人就这样靠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自家最出色的小弟,恐怕浑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一双眼眸当中还能够闪烁骇人的目光,让人回想起来这个老人实际上曾经竭尽全力维护南宋风雨飘摇的山河。
狠狠咬了咬牙,吕文焕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兄长,现在什么情况,小弟已经看得很明白,朝中贾相公也早就已经不想看着咱们吕家坐大了,这一次能够借着叶应武的手除去咱们,虽然对他来说打击不小,但是却也不是一个不可能的选择。兄长,你要看清楚,那个贾相公是救不了吕家了。”
“他救不了,难道你我就能够救得了?”吕文德声音愈发微弱,但是透露出不屑一顾的冰冷。
“咱们更是救不了!”吕文焕的眼眸中升腾着愤怒和仇恨的火焰,“叶应武这依次是把吕家逼到了绝路上,这个人的心肠之狠辣实在是出乎小弟的预料,但是现在的吕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者说已经是这襄阳城、这瓮中的活鳖了!他叶应武想什么时候下手,什么时候就可以下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吕文德看着怒火腾腾的弟弟,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六,难道你以为为兄看不清楚么,这叶应武也不过是抓住了一个好时机,抓紧对着咱们落井下石罢了,只是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大宋上下卷动如此骇人的风潮。但是现在这风潮,终归是由着他掌控。吕家已经······难以挽回了。”
猛地上前一步,死死攥住吕文德的手。吕文焕声音愈发跳动:“兄长,贾相公救不了咱们,吕家救不了自己,更不要指望什么叶应武之流的会在这个时候撒手,咱们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吕家不能就这么消失在你我的手上!”
吕文德有些诧异的看向激动地弟弟,却是不知道天下还能有谁能够救得了末路的吕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