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战击溃岸上的左右两厢!所以就算是半数水师战船折损在这里,也不能后退半步!”
见到都统坚持,指挥使便不再多说什么,岸上也是镇海军的袍泽弟兄,他们还在死死坚持,水师不能先跑路。一旦水师战船在水面上消失了,那么岸上将士就很难坚持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背水一战,尤其是当面对的是蒙古怯薛军这样的对手时。
“顶住,各战船顶住!”张顺随手抹了一把雨水,大步在战船上走着。
这个时候来往通讯不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旗舰以身作则!
虽然张顺的将旗已经被风雨打湿,贴在旗杆上,但是这一艘最大的楼船即使是风雨茫茫,依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当看到旗舰并没有畏缩后退,反而一步又一步艰难向前的时候,周围的楼船也都没有退缩,这个时候大家大不了死死地撑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能当孬种!
“都统,那些镇海军已经疯了,咱们抓紧跑吧,现在还来得及!”一名指挥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夏松面前,“等会儿那些该死的木头真的撞上来,两淮水师就要完了!”
夏松脸色狰狞,目光炯炯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后退?!”
“是啊,都统,后退吧,退吧!”几名将领在一侧低声劝道。
沉默了片刻,夏松缓缓的抽出自己腰间佩剑,然后出人意料的上前一步,一脚把那名已经年长的指挥使踹倒在地!剑尖在风雨中愈发闪动光彩,夏松看也不看周围悄然噤声的将领,冷声说道:“周叔,你原来跟着爹爹打拼,后来又一心一意跟着某,也算是战功赫赫,但是今天这件事情,你还是做错了,这等关头容不得动摇军心!”
那名中年指挥使也被吓到了,不断的后退,而夏松则毫不犹豫的一剑劈过去,鲜血喷溅,那名指挥使捂住脖子颓然倒地。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待人和气的夏松竟然说杀就杀,刚才那些说退兵的将领都是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而夏松指着风雨中的尸体说道:
“谁敢擅言退兵,这就是他的下场!你们平时不是经常嫉妒对面镇江府水师么,现在看看人家,面对蒙古鞑子死死地顶在那里,可是你们呢,一格格的这就跑过来跟老子说什么后退,就凭这个你们根本不配和镇江府水师相提并论!他们镇江府水师不是孬种,咱们两淮水师更不能后退!这里是两淮,这里本来就是两淮水师应该守卫的地方!去,给老子顶住!”
“诺!”几名将领都是郑重的一拱手,转身跑入风雨中。
而夏松手里握着佩剑,雨水顺着剑刃流淌,冲刷着上面的鲜血。
爹爹,淮东李安抚一败,你自己就不管不顾的跑回来了,根本不顾互为犄角的天武军,使得北伐被迫中止。那是你的选择,人各有志,孩儿管不到,但是今天轮到孩儿带着两淮水师上阵了,就不能看着这些同样的宋军儿郎苦战,而两淮水师拍拍屁股走人。
这是孩儿的选择,无论成败,不愧对良心。
“两淮水师,顶上去,掩护镇江府水师侧翼!”夏松冷声下令。
滚滚东流的淮水上,一艘艘战船争先破浪。
“弟兄们,水师将士拼了命要给咱们保住后路,不能让他们白白努力,都给老子多杀鞑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王大用手持狼牙棒,撞入黑黢黢的人影中,挥舞如风。
镇海军士卒都是吼叫着挺起手中兵刃,向前冲杀,就连一向互相不对付的水师这个时候都在死死坚持,只为了能够掩护岸上袍泽的后路,那大家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总不能这么狼狈的退回去,让那些水师将士寒心,让他们看笑话。
虽然脚下泥水横流,但是踩踏的依旧是土地,既然是在岸上,那么就是镇海军步卒的战场!
“把帐篷给老子撑起来!”张世杰和几名士卒抬着被层层包裹的飞雷炮,快步跑来,前面帐篷已经挨个拍排好,一门门飞雷炮被搬进了帐篷里,帐篷门口敞开,对准前方黑漆漆的天空。
“放!”张世杰怒吼道。
一声闷响,炸药包已经从帐篷的门口处跃出去,呼啸着冲入黑暗。而包括床子弩在内各种大型器械也都如法炮制。风雨中蒙古鞑子步卒也是步履蹒跚而来,队列拖得很长,所以虽然前面已经和镇海军杀在一起,但是后面却还在艰难向前。
“轰!”黑暗中爆炸声显得有些突兀,而且十多门飞雷炮也只有一两个炸药包成功炸响,不过依然仿佛像是一道电光雷霆撕裂了天幕。
风雨交加,夜色深沉。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战马嘶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