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各样礼器的士卒,则是同时摆开队列,阳光下无数的兵刃闪动耀眼的光芒。
身穿灰布囚衣的陈晃,缓缓的走出城门,在阳光洒在脸上的那一刻,这个当初安南的王者,只是下意识的眯了眯眼,而他身后,缓步跟着的陈国峻,淡淡说道: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天气。”
陈晃想要看向叶应武所在的地方,只不过入眼的都是兵刃的海洋和闪耀的阳光,身边回响的,也只剩下轰鸣的钟鼓声:“或许这太庙献俘,是咱们这么多天,受过的最好待遇吧。”
这几天被押在囚车中兼程北上,不过押送的明军将领依然没有忘记蛮族百姓们猎奇的心愿,一路上穿过的州府城镇恐怕就有十余个,每到一处都是百姓夹街等候,只不过他们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而是尽量吧手中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扔向那囚车中的人。
三百年,自前宋以来三百年,从未有挑战华夏之威而被灭国、献俘太庙者,华夏的软弱和汉唐雄风的不再,已经让很多周边藩国气焰嚣张,甚至很多前宋商贾在海外,也会遇到不公正的待遇和欺压。
直到此时,大明兵锋一战扫平安南,方才向世人宣告,华夏,还是那个华夏,还是那个谁都必须匍匐的汉唐帝国!
三百年的沉睡、三百年的屈辱,至此而终!
“少啰嗦!”后面的押送士卒狠狠推了他们两个一下,陈晃脚下一个踉跄,不过还是稳稳地站住了,缓缓向前走去。
而陈国峻没有再多说,只是看向身前的君主,暗自摇头叹息。
他现在已经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害了安南、害了陈晃,当初如果不是陈晃自身野心作祟,恐怕陈国峻也不会想着真的向大明开战。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成王败寇。刹那间陈国峻想起来的是自家女儿,被充入教坊司去向不明,而小儿子更是被直接送入学士院,陈国峻很清楚,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在学士院这等宣扬华夏文明,甚至近乎于对人洗脑的地方,会彻底抹去儿子心头少许的仇恨,让他成为以后大明进一步控制南洋的工具。
浑浑噩噩的在高台下跪倒,陈晃和陈国峻两人同时低低的垂下头。
而高台上叶应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泽。陈晃、陈国峻,这两个真正的历史上曾经一次又一次让忽必烈头疼、将元军杀得血流成河的明君和战神,终于还是败在了他们的年轻气盛上,也败在了轻敌上。
安南打的有多艰难,外人看不出来,叶应武却是心知肚明,尤其是后来谅山一战,静江军险些全军覆没,如果不是水师及时赶到底定大局,恐怕这南征就真的要虎头蛇尾告终了。
陈国峻,盛名之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个棘手的家伙。
可惜叶应武并没有给他成长的机会。
吏部尚书王爚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展开手中的圣旨,一板一眼的念道:“明王殿下诏曰:安南蕞尔小国、偏安西南,原为前宋之属国、华夏之屏藩,不思为****征战而报效王化恩德,竟擅动兵戈以犯华夏。大明继承天子衣钵于苍天,受命征伐四方,以宣扬****之威,故以广南西路诸军并水师三路齐进,转瞬平定夜郎自大之安南。殿下登基未久,念及安南无知,以慈悲心怀宽恕安南国主陈晃并大将军陈国峻一应罪责,授陈晃以违命侯,授陈国峻以夜郎伯,以兹****宽厚之心,特颁此旨,钦此。”
陈晃和陈国峻的嘴角边都流露出一丝苦笑,违命侯是三百年前前宋艺祖赵匡胤赐给南唐李煜的封号,此中暗含的羞辱之意自失不言而喻,而赐给陈国峻的夜郎伯,更是连基本的遮掩都懒得有了,明明白白就是要讽刺陈国峻夜郎自大!
不过即使是如此,两人也已经知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安南已经亡了,作为曾经拍板进攻大明的两个人,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谢天谢地,至于什么东山再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谢主隆恩!”两人同时朗声喊道。
叶应武轻轻呼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起来吧。”
看着失魂落魄的陈晃和陈国峻被被押着折返,叶应武轻声说道:“他们是第一个臣服在大明脚下的王者,但是某相信,这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陆婉言有些诧异的侧头看了叶应武一眼,喃喃说道:“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自从刘家港回来之后,后宫之中一直乱作一锅粥,夫君是铁了心想要在这个时候巡视南洋了?”
沉默片刻,叶应武低声回答:“南洋,某终究还是要去看一看的,等到以后击败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