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张贵一挥手:“传某号令,前锋船队集中飞雷炮轰击,务必轰散对方,各战船拉开距离,以防有诈,同时传令左右两翼,真腊水师不可能只有这么些破船,否则号称‘南洋第一强国’未免自大,所以这支船队很有可能是来试探的,到时候必然有大船突击左右两翼,一旦有失,他们两个指挥使知道下场!”
“诺!”身后几名将领同时应道,而张贵的将旗已经迎着风升起,鼓声在海面上震天动地。
一排战船在前面一字排开,黑漆漆的炮口对准前方,阳光洒在银亮的炮身上,光芒耀眼。而飞雷炮之间,一台台床子弩也缓缓的拉开,水师将士正在小心的将火蒺藜捆绑在箭矢上,虽然有了飞雷炮,使得沉重的床子弩显得有些鸡肋,但是面对这样密密麻麻的敌人,有时候还是一次可以杀伤很多的床子弩巨箭管用,尤其是当箭头还捆绑了可以爆炸的火蒺藜时候。
“将军,快看!”一名士卒惊讶的指向前方。
原本顺流飞快而来的船队,竟然缓缓的止住了步伐,在河水和海水交界的地方缓缓漂浮,却是死活不向前挺近。张贵一怔,旋即大吼道:“不好,告诉左右两翼,小心火船!”
话音未落,那河口的无数船只,却是再一次突然加速,只不过他们并不是沿着主河道直冲不远处海面上的庞大船队,而是从河口三角洲的两侧支流直接绕向船队的侧翼。
这些真腊船只并不是为了吸引大明水师的注意,而是想要凭借着大明水师一时对于这些船只的轻视,包抄两翼!
“来得好!”张贵冷笑一声。
能够想出来这么一招,说明负责指挥的真腊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他们未免太小看大明水师了。
原本就等待真腊水师主力的左右两翼战船,同时快速散开,面对这样很可能夹带火船的对手,船与船之间最好保持足够的距离,这样也能够让飞雷炮、床子弩和投石机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战鼓在开阔的海面上回响,一艘艘战船熟练灵活的变阵,来往交错的速度甚至毫不逊色于那些顺流而下的真腊快船,可以看得出来这支并没有经历过多少战火的水师,到底经受了怎样的训练。
两翼战船上令旗同时落下,天地仿佛在这一刻也随之肃穆。
足足上百门飞雷炮和更多的投石机、床子弩同时咆哮,一条条受到震动的战船有些狼狈的在水面上横移开来,平静的海面被船身重重的划开,白色的浪花拍打着这海面上的庞然大物。
“轰!”一声突兀的响声,结束了天空中令人心寒的锐啸。
在剧烈晃动的战船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无数腾空而起的水柱,将视线全部覆盖,那些铺天盖地、声势浩大而来的真腊快船,有的被炸药包正正好好击中,熊熊烈火已经引燃了一切,船上看不见尚有人站立的身影;而有的则是被浪涛和水柱硬生生的掀翻,身上连衣甲都没有的真腊士卒慌张的跳入水中;更有甚者,快船被呼啸而来的巨箭刺中,船上两三士卒都被箭矢贯穿胸膛,只不过巨箭去势未止,竟然卷携着这船上的人径直扑入旁边不远处的快船上,而引线已经燃烧殆尽的火蒺藜,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天地之间,唯有血色。
这一次不用张贵下令,左右两翼的战船就已经再一次调整,一排战船留下来,继续用飞雷炮和床子弩轰击,而大多数战船已经缓缓向前,船上的将士们熟练的把床子弩和飞雷炮等大型器械挪开,一个个手中已经握紧了神臂弩,对准那些在水面上挣扎的真腊士卒。
“海船,是海船!”突然间一声惊呼传来,十多艘海船出现在大明水师战船的后方,只不过和这些水师战船相比,来者终究还是在个头上小了不小,而且显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对手,那些海船还不等拉近距离,就已经开始抛射石弹。
张贵皱了皱眉,看着距离中军船队还有一段距离的水柱,这些真腊人未免太慌张了吧。然而不等他回过神来下令中军船队掉头迎敌,桅杆上又传来一声惊呼,远处河上再一次出现了船队,只不过和之前那些混乱纷杂的船队相比,这一次出现的都是清一色的战船,并且在战船前面还有十多条顺流而下的快舟。
“火船?两面夹攻?有意思!”张贵嘴角边难得掠过一丝笑容,这真腊能够称霸南洋,果然还是有一手的,只不过他们的能耐,也就局限于此罢了!当下里这个已经在海上打拼了一年的骁将一丝不苟的下达命令,“传令,前锋船队缠住敌人使其不得靠近左右两翼,中军并后厢船队,掉头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