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全都涂成黑色不说,船上的人也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而旗帜兵刃都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甚至就连士卒划船的动作都是一下一下的,生怕惊动不远处横山上那时不时跃动的灯火。
而站在横山当面,李芾也是死死咬着牙,手按佩剑,一动也不动,身后的营寨只有稀稀疏疏的灯火,但是如果走近了就会发现,有无数的人影正在来往忙碌,一台台飞雷炮已经掀开了上面层层防水布和炮衣,而投石机和床子弩等大型器械也在紧张的组装和调试。
一筐一筐的石头无声无息的搬运到营寨前面,而口中衔枚的宣武军将士弓着腰从营寨中跑出,一队一队消失在营寨外高高的荒草中。这横山脚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来往,也没有经历过战火,周围的全都能够没过腰身,这个时候拿来藏身正是上佳的选择。
“启禀将军,炮队已经就绪。”
“启禀将军,投石机和床子弩准备就绪。”
两名指挥使压低声音说道。
而李芾看了身边那名汉子一眼,那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上将军放心便是,占婆这几天虽然损失不小,但是在这等紧要关头,却是绝对不会拖后腿的,只要天兵和南面我们人接上头,到时候占婆人为了家园,肯定不会胆小怯战。”
另外一边肃然站立的年轻人也是冲着李芾一拱手:“锦衣卫的人三天之前就已经进入横山关中,两边开打,咱们的人就会在城中放火响应。以真腊人的戒备程度,想要发现腹心之中有大明内应,可没有这么简单。”
李芾呼了一口气,占婆人是为了争夺家园而战,锦衣卫又是在和蒙古鞑子的密探大战中千锤百炼出来的精锐,既然他们有胆量拍着胸脯打保票,就算不是万无一失,也**不离十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在海上偷渡的杨霆他们,能不能顺利就位。
下意识的看向那一轮皓月,李芾陷入沉默。
天佑大明!
横山不破则真腊不败,真腊不败则南洋未平,到时候大明对于整个南洋的统治,恐怕都要受到很大的挫折。
就当李芾紧张的看着黑暗中的横山时,山上原本忽明忽暗的灯火却是突然明亮,沿着山路隐隐可以听见真腊人的吆喝声,也不知道有多少真腊人从横山营寨中快步跑出,都是向山南而去。
“不好,杨霆他们莫不是······”李芾心中一沉,话音未落,信号烟花就已经从山南腾空而起,迎着风炸裂。
即使是明月清辉若此,也依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轻轻呼了一口气,李芾霍然向前,一把抽出佩剑:“传令各厢,等候命令,炮队、投石机队、床子弩队,覆盖横山各处营寨关隘!”
“诺!”站在李芾身后等候多时的几员大将同时朗声回应,而原本黯淡仿佛陷入沉睡中的营寨,也在这一刻被依次举起的灯火照亮,而横山上的真腊守军显然也发现了什么,不过为时已晚。
滚滚的黑烟从横山关中升腾,火焰****着夜空,而大地在飞雷炮和投石机沉闷的吼声中不断颤抖,光焰瞬间覆盖横山上各处营寨和被这些营寨有若群星捧月般拱卫在中间的横山关。
月光明澈,看上去对守军更有利,但是那是在宣武军没有各种大型攻城器械的前提下。现在月光和火光交替,将整个横山照得宛如白昼,操控投石机和飞雷炮的将士想要看不到对手都不可能,那黑黢黢在山上晃动的身影,就是最好的指示。
李芾眯了眯眼,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不远处山腰间一处小营寨被光火吞噬,而紧接着密集如雨的石弹就再一次将这和横山关互为犄角的营寨淹没,别说看不到一面飘扬的真腊旗帜,甚至没有来过此处的人根本想象不到这里曾经还有一座营寨。
而这还不是受到重点照顾的,只能算是在炮队对横山的无差别炮击当中不幸被波及到的。真正已经陷入火海的,是雄踞在横山山巅的横山关。实际上作为隔绝安南和占城的一道横长山脉,横山之特点在长而不在高,之所以这一条低矮的山峦能够成为天险,其中一个原因就要得力于横山关,这个坐落在横山上的关城,正正好好可以俯瞰方圆数十里任何的军力调动,同时又跟周围的营寨互成犄角,易守难攻,否则李芾也不会对其费尽心思。
手中长枪刺穿一名真腊士卒的胸膛,杨霆嘿嘿一笑,猛地将长枪向后一抽,鲜血喷涌,洒在白缨上,将白缨甚至枪杆全都染成醒目的红色。而宣武军将士已经呐喊着从他身边越过,向着山上营寨冲去。
为了防范占婆人,真腊并不只是在山阴一侧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