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缓缓的握紧自己的佩刀,手猛地一抬起,身后蹲着的一排一排士卒同时从全蹲变成半蹲,手中的兵刃同时举起。
两百人在黑暗暴雨中,就像是做好准备随时进攻的虎狼。
一切的敌人在他们面前都会被直接撕成碎片,就像他们在之前的沙场上将蒙古鞑子骑兵撕碎一样。
当翁应龙看着第一排黑衣人跃上城头之后,却是没有丝毫的音讯,顿时有些错愕,按照计划的,第一队人上城之后应该守住突破口,然后尽量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巡城的士卒。
可是现在城垛那里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甚至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跺了跺脚,翁应龙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谢这暴雨遮掩了一切,还是应该咒骂它让自己人之间的消息来往都变得不清晰。甚至翁应龙都不知道自己身后纷乱的南京城中,情况到底如何了。
现在只能孤掷一注,别无选择。
当翁应龙准备下令所有人都扑上去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第二批上城的黑衣人被黑暗中伸出的枪矛猛地刺穿胸膛,而后面跟上来的一道道身影麻利的将他们拽上城墙。已经能够想象这些身受重伤落入敌人手中的死士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翁应龙的瞳孔猛地收缩。
埋伏,有埋伏!
刹那间他一直滚滚沸腾的心脏骤然停了一下,满腔的血液在这一刻也变得和外面的风雨一般凉热!显然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而这呼啸的风雨,不是他们这些叛乱者最好的屏障,而是最坏的阻隔。
“撤,快撤!”翁应龙嘶声吼道,拽住身边惊慌失措的几人衣袖。
而一直紧闭的宫城城门在这一刻缓缓打开,一缕一缕跳动的光芒跃入眼帘。在昏暗的火光中,一道一道整齐划一的黑影显露出来狰狞的身形,全身披挂重甲的士卒和战马,缓缓端平的马槊。
翁应龙下意识向上看去,看到的却是雕刻为可怖鬼脸的面甲。
这足足上百名骑兵在一排火把中肃然而立。
“禁卫军具装甲骑。”翁应龙仿佛有一种被万箭攒心的痛感,面如死灰。
而他的身前身后,无数身披蓑衣的人向着这边冲来,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六扇门人手,足够将翁应龙和他的手下来回杀个三四遍!
“走,随某平叛!”张世杰霍然举起佩剑,朗声喊道。
重装甲骑同时策动战马,一匹匹战马在风雨中迈动步伐。虽然只有几百人,但是当马蹄踏动地面的那一刻,翁应龙和所有皇城司杀手最后一丝反抗的决心,都在那刺破风雨的马蹄声中破碎。
“先生,此地凶险,咱们快走!”一名死士想要去拉翁应龙,“趁着六扇门那群家伙没有包围过来,弟兄们护送你杀出一条血路,到时候咱们还能够东山再起!”
翁应龙却是一动也不动,看着重装甲骑越来越近,声音已经愈发平淡:“你们都走吧,趁着现在都走。”
看着手下死士错愕的神情,翁应龙甩开几名死士抓过来的手,大雨顺着他的斗笠和蓑衣流淌,也落入他伸出的手掌中。翁应龙看也不看僵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手下,喃喃说道:“叶应武这一次北上,偏偏神卫军拉出去演练,分明就是想要引蛇出洞,只是某被利欲熏心,竟然糊里糊涂的就根本搅到这其中,走入死路。你们都散了吧,如果咱们这么多人向外冲,必然是冲不出去的,更何况某的面容很多六扇门中人都见过,想要不被发现太难了。”
“愿与先生同死!”几名死士都是缓缓站定,握紧手中的刀。
随同翁应龙突袭皇宫的死士,大多数都倒在城墙上了,剩下的左右也不过十多个人,面对滚滚而来的重装甲骑,如同以卵击石。
“也罢,既然这些家伙已经有所准备,想必城里城外都是天罗地网,就算是一个人,想要冲出去,又哪里容易。”翁应龙的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这就是一条必死之路,现在到尽头了。”
话音未落,迎面而来的马槊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一朵血花绽放。
剧烈的痛苦让翁应龙的眉毛凝聚在一起,咬紧的牙关蹦出几个字,轻微的几乎难以听清。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而翁应龙身边的死士想要奋力反击,不过他们步战手持短刀,又哪里是重装甲骑的对手,几乎一个照面就全部被刺死。第一排骑兵没有丝毫犹豫在这几个人的尸体上狠狠的践踏过去。
后面的骑兵一排一排的踏过,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