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墨,惠娘,这一次就你来执笔,告诉文宋瑞,此次涉及犯人审讯、官员审讯和兵员调动,按照律法、参考前朝规则,由刑部、兵部、御史台和三司会审,所需之人证物证,南京府和神卫军、禁卫军等京城卫戍军全力配合,另外就请太上皇大宗正出山,赋予大宗正生杀大权,如何处置由三司上报政事堂和大宗正,最后给某回报就可以了。”
顿时几个人都是一怔,抬头看向叶应武,自家夫君自北巡以来,事事关心,甚至就连一处运河堤岸的安全与否都要和当地都水监官员讨论半天,但是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上,竟然就这么随意的放手,最后自己只看一个结果?这是不是有些颠倒了?
叶应武看了一眼她们几个的表情,便知道她们想什么,舒舒服服的躺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妥么?”
“夫君,叛乱这样的大事,如果按照之前,都是诛九族的罪过,一刀砍下去几百甚至几千个人身首异处,这可是几千条人命,夫君这样不管不问,只听政事堂和大宗正最后一面之词,是不是有些不太······”赵云舒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默默的坐起来,叶应武沉声说道:“对于大明和对于某这个大明陛下来说,朝中的官员,无论是文宋瑞、苏任忠和陆君实他们,还是下面的六部尚书甚至御史台、翰林院,执掌之人都是少有之英才,所以某有胆量放手去让他们决定一千人的生死,因为某相信他们有这个本事。”
叶应武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因为他的朝堂之上身处高位的绝对没有尸位素餐之辈,无论是后世名扬的文天祥,还是其他人,绝对都是因为每个人不同的才能在历史上留下过笔墨的,这是叶应武作为一个历史系学生能够掌握的最大的优势所在。
他可以让自己的朝堂充满能臣,从而使得整个王朝处于长久的高速运转之中却没有力不从心之感。
顿了一下,看着赵云舒她们若有所思,叶应武接着说道:“但是某现在却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大明的中层官员远远没有像朝堂上兖兖诸公那么有才能,又因为没有足够的历练,所以很容易在各方面出现纰漏,比如说这一次在泗州某就发现河堤太薄,虽然高度足够了,但是一旦水大还是可能会冲开决口,等于没用。而一旦决口,便是河堤下三四个村落,数百甚至同样上千百姓受灾。”
赵云舒和琼鸾转身径直去磨墨,而惠娘也去拿纸张。
她们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叶应武的话外之音。
作为皇帝陛下,她不可能真的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在一千名完全可以公正审判的犯人家属和一千个很可能在未来受灾甚至死亡的民众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更何况文天祥他们这些官员也尚且年轻,并且有才能却缺少足够的历练,让他们多多见见场面终归是好的。
当然了,还有一个更为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哼着歌躺在床上的大明皇帝确实有些懒。这么多让他头疼的事情,他当然是想办法能推给别人就推给别人,不能推给别人也得想办法推给别人。
只不过这个原因赵云舒她们心会神领,却不予点破。
对于惠娘这样天生喜欢诗书的人来说,每天浸润在诗书经史里面,这么一份批示只不过是小菜一碟,刷刷刷写完之后,看到叶应武竟然还在床榻上躺着,顿时有些气恼:“夫君,别说日上三竿,这都已经快到正午时分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叶应武无辜的说道:“快到正午了?那咱们再磨叽一会儿,就可以等着睡午觉了,多么美好。”
惠娘顿时撅起嘴,快步冲过去拽住叶应武的手臂:“大懒虫,你快点儿起来了,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笑话你呢,好歹是大明皇帝!”
“那又怎么样,他们要是敢当着某的面笑,某就发配他们。”叶应武难得霸气无比的说道,看着近在咫尺惠娘的俏脸,顿时笑着说道,“惠娘,你的头发都乱了,要不要夫君帮着你换一个发型?”
“你能弄什么。”惠娘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反而害怕这个家伙胡乱折腾,甚至下意识退后一步。
叶应武却是来了兴趣,披衣起身,伸手拽住惠娘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的流光中娇俏的可人儿,叶应武也是轻轻呼了一口气,按住她的香肩让惠娘稳稳的坐下,沉声说道:“那就来一个同心髻吧。”
俏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惠娘抬头看了叶应武一眼:“夫君什么时候会给人梳发了,妾身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是某上辈子学的,叶应武一边不服气的在心中暗暗说道,一边却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