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也可以说是费尽心血,单单是这份还带着斑斑血迹的舆图,就能够证明锦衣卫付出了多少代价。
当然徐晨现在也没有功夫在意这么多,因为他他现在的首要任务,甚至是唯一任务,就是带着第一旅拿下长城隘口,死死卡住幽燕蒙古军队撤退的最后一条道路!
或许也只有做到了这一点,徐晨才能够对得起那些为大明流血牺牲的将士们,对得起为绘制这一张舆图而付出生命代价的锦衣卫密探。
“这里是房山,”借助夕阳的光芒,徐晨伸手指着舆图上一点,“往前就是卢沟桥,也是之前已知的蒙古鞑子军队主要布防的地方,继续往北就是怀来和怀柔,从这两个地方向东北就可以抵达古北口,向西北则是居庸关。如果蒙古鞑子想要退入草原,幽燕西北侧的居庸关和东北侧的古北口是最好的选择,另外还有更偏东北的喜逢口和锦州。”
顿了一下,徐晨环顾四周,几名指挥使和都头都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天武军现在渡过易水直接向西北方向进攻,一来是想要进攻大同府,二来也是为了进攻居庸关,这也就意味着居庸关对于蒙古鞑子来说已经成为一条死路,而镇海军正是从辽东直插锦州,封死蒙古鞑子走辽东退往塞外的道路,所以现在就剩下了一条道路可以供蒙古鞑子选择。”
几名指挥使和都头都点了点头。
古北口,这是蒙古鞑子幽燕守军想要撤退的最佳选择,也是两淮军第一旅的目标所在。
“现在看来,因为天武军的动作,蒙古鞑子显然正在重新安排布置兵力,导致原本舆图上一些标注已经不准确。”第一旅督导顾潮在一旁沉声说道,他虽然身披战甲,但是难以掩饰脸上的一份青涩和干劲,作为两淮军最出色的一名年轻指挥使,在重组第一旅的时候被王安节破格提拔成为督导。王安节所考虑到的,自然就是在顾潮身上带有的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和斗志,正好可以和徐晨的稳重相得益彰。
“蒙古鞑子兵力不足,因为咱们主力战军的攻势变化而做出一些调整也在情理之中,”徐晨点头说道,“今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行军路上切记要小心,万万不可提前暴露。按照舆图上的标记,蒙古鞑子在幽燕西侧布置的兵力并不多,现在在房山就遇到了蒙古鞑子的巡逻队,说明继续向前的话肯定还有更多咱们不知道的阻碍。”
就在这时,一名明军斥候快步而来,低声说道:“启禀旅长、督导,有一支蒙古鞑子骑兵正在向咱们这边过来,估计用不了一刻钟的时候就到了,估摸着有百十号人,应该也是蒙古鞑子的巡逻队。”
徐晨和顾潮对视一眼,心中都忍不住咯噔一声。
原本以为蒙古鞑子增加了房山驻军也就罢了,没有想到甚至连一直作为主力的骑兵都派上来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第一旅就要遇到蒙古鞑子主力了。而个中原因,不用想也很清楚,因为大明天武军正势如破竹,蒙古人肯定要采取动作,尤其是房山以及后面的卢沟桥一线,正是幽燕可以作为屏障的最后一线,面对渡过易水的天武军,蒙古军自然也不敢放慢脚步。
“走吧,让弟兄们都小心着点儿,一点儿声响都不能发出。”徐晨当机立断收起来舆图,沉声说道,“后卫骑兵现在就顶上去,严密注视蒙古鞑子的走向!”
统带骑兵的几名都头同时低低应了一声。第一旅已经习惯了这几天来的昼伏夜出,纷纷默不作声的跟上前面袍泽的身影,整支军队在黄昏之中快速的向前行进。而坑洼之中的骑兵,也陆续上马,两支骑兵队伍跟上大队,剩下的两支队伍则成掎角之势向着蒙古鞑子骑兵来的方向压过去。
这两支队伍人数并不多,总共也就是两百人,带队的两名都头一名姓李,一名姓白,都是两淮军中多年征战的老将,也是一步步从基层爬上来的,否则也不可能将最重要的骑兵队伍交给他们带领。
两人搭档多年,此时都是绷着脸,谁都没有说话。作为一支突击队伍的后卫骑兵,或许他们平时没有什么露脸的机会,但是每一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毕竟第一旅这一次执行的任务堪称绝密不说,更是将会影响甚至说是决定整个北伐战局,所以担当后卫的骑兵便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他们要一直打起十二分精神,扫清所有在后面可能跟上来的蒙古鞑子尾巴。
之前实际上蒙古鞑子的注意力都让两淮军吸引走了,所以第一旅一直没有暴露行踪的危险,但是现在随着天武军对居庸关的进攻,蒙古人自然而然对这一条道路严加封锁防守,第一旅自然也要迎来自己的挑战。
现在就是这两个都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