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急忙解下来披风想要给王安节披上,不过王安节摆了摆手,露出一抹笑容:“这天冷一些好啊,冷一些可以让人更冷静的思考。”
“可是将军”亲卫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虽然沉着稳重,但是拿捏好了的事情,就算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比如当初毅然决然带着姚和陈他们在常州站出来支持叶应武。
马蹄声在府衙门口响起,而王安节轻轻唿了一口气,大步走入风雨中,而身后的两名亲卫也急忙抓起来蓑衣和斗笠跟上去。将军只是吹吹风,以他的体格还不至于出什么问题,但是这天气淋一场雨,肯定会生病的。
战马长嘶,人立而起,张世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边快步走上台阶,一边解下来斗笠拿在手中,而这时候他也看见了快步迎出来的王安节,顿时惊讶的说道:“王将军,你怎么不穿斗笠和蓑衣就出来了。”
王安节笑着拱了拱手:“若是穿戴的话,岂不是耽误了迎接上柱国。”
“王伯致(王安节表字),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是给某挖坑了,你王伯致身为两淮军将军,怎么着也算是国之干城,要是你出了什么毛病,岂不是某也得背锅?”张世杰顿时佯作生气,沉声说道。
王安节哈哈大笑:“张相公这话说得,那某还真得抓紧披上了。”
以年龄论,王安节比张世杰年长;以资质论,王安节是名将王坚之子,如果不是贾似道刻意打压,绝对不会担任一个小小的常州厢军指挥使,比张世杰这个南来子出身好、官龄长;而即使是以辈分论,王安节的侄女是当今圣上的后妃,而张世杰则是长公主的驸马,要比王安节低一辈。所以王安节跟张世杰随意一些,倒也没有什么,换做不是张世杰,他也这么说话,那就算不被参一本目无上官,也会被暗暗记恨。
看着王安节老老实实带上斗笠,张世杰方才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穿过庭院向议事堂走去。王安节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南京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竟然惊动相公亲自过来。”
若是北方草原上来的消息,王安节肯定也收到了,而且若是战事不顺,肯定是让他前去太原府商议,而不是张世杰过来。现在张世杰飞快的赶到北平,事出反常必有妖,容不得王安节不心生疑惑,这也是他一直站在屋檐下等着张世杰过来的原因。
这么紧急,肯定是南面出事了,需要调动兵马,而以王安节的身份,自然还没有调兵南下的资格。
张世杰笑了一声:“若是南京出事,某就不会这么淡定了。放心好了,南京确实有些风潮,不过都被陛下压住了,而陛下想要彻底将这风潮平息,还得看咱们怎么打,打不打得好了。”
王安节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是久在官场,又出身名门,当即明白过来:“是不是有人借着朝廷出兵的事情指责陛下和朝廷穷兵黩武?”
沉默片刻,张世杰点了点头,一边迈进议事堂,一边无奈的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就不瞒你了。有几个世家借着军中阵亡通知下达的机会,煽动百姓抗议,实际上是反对陛下重用工商两个阶层。”
“这帮混蛋!”王安节咬了咬牙,“这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么?现在朝廷在南北同时开战,本来就需要全力以赴,结果还有人在背后拖后腿!”
虽然王安节也是出身士族,但是首先他是一个军人,是大明的将领,而王家也一样是军功家族,对于整个王家来说,当然也是先战争再家族,所以王安节此时有如此激动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动手,这些士族也确实做的很过分,由不得王安节不生气。
张世杰一边打量着王安节在舆图上留下的标记,一边沉声说道:“这些士族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天下熙熙攘攘来往,所为不过是权财这两字,之前权力都掌握在士农,更或者说是士族之中,而在前宋因为大量私塾和书院的建立,工农商也有资格参与科举考试,逐步与士族争权,只不过因为士族势大,这还只是极少数几个人罢了,而现在随着陛下对于郭守敬郭尚书等人的提拔任用,工商已经开始跻身朝廷重臣,士族当然能够感受到这种威胁。”
王安节点了点头,有些无奈接了上去:“而正如相公所说,之前工商所图,不过是一个利字,而且还要和士族平分这利,无论是在权还是利上,实际都被士族压了一头,而现在工商大有大举反攻之意,士族别说能否获得更多的钱财,甚至就连他们以之为根本的权都要分出去,这些士族没有意见倒是不正常了,不过他们还真是会挑时候。”
“他们这个时候动手,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