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文天祥,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当文天祥抬起头来看向叶应武的时候,叶应武露出来一抹笑容,而文天祥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嘴角边同样浮现出笑意。
恍惚间,有如多年前临安街头。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
南洋,科摩林角。
巨浪拍打在战船身上,旋即化为无数的白色飞沫。狂风卷带着暴雨洗礼着每一寸甲板,所有站在甲板和船楼上的人实际上都已经浑身湿透,所以蓑衣斗笠什么的都扔到一边,直接赤着脊梁干活。
“左侧,左侧飞轮故障!”一名都头慌张的冲上甲板,顾不得雨水一遍一遍冲刷他的浑身,冲着船楼上张贵所在的位置一边挥手一边奔跑。而整个甲板上的将士们也都听到了他的呼喊声,一道道目光顺着这都头的身影看向船楼。
“怎么回事?”张贵沉声说道,谁都可以乱了阵脚,但是作为整个军队的统帅,他必须保持冷静。
那名都头喘着气说道:“现在还在排查,有可能是哪一个零件坏掉卡住了,或者有可能是因为海水中的海藻缠在了飞轮的轮叶上,如果强行运转的话,很有可能导致左侧飞轮损坏。”
“船上工部的人是怎么说的?”张贵皱了皱眉,每一艘战船上都有随行的工部工匠,毕竟这种大型器械一旦遇到问题,还是需要他们来主持抢修。
“海上风浪太大,在船身内根本弄不清情况!”都头有些无奈的回答,“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避风港将船停下来,到时候可以放下小船,但是现在这风雨,就算是下船估计也是有去无回!”
张贵神情一凛,看着越来越近的科摩林角,咬着牙说道:“到了这个关头,没有那么多选择了,传某将令,让左侧宝船降速拖拽旗舰,其余战船脱离旗舰,继续向前前进,另外将这里的消息报告给右侧马老将军的战船,让马老将军暂时指挥舰队前进!”
“将军!”周围的几名将领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旗舰是一支舰队的灵魂和核心所在,而张贵现在这么做,显然是做好了放弃旗舰、让其余战船继续前进的最坏打算。
张贵伸手扶着栏杆,看着前面波涛汹涌的大海,暴雨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带着冰冷寒意:“这一带狂风巨浪过于危险,宝船体型巨大,还有在风浪中自保的可能,但是飞剪快船、商船等船只体型较小,如果没有宝船的遮挡掩护,很有可能出现危险。当务之急是抓紧脱离这风雨。两条宝船留在后面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其余的船只不应该也跟着在这风暴中冒险。听从命令!”
“诺!”几名将领同时应了一声。
而张贵下意识的微微侧头,看向马战船所在的位置,昏暗风雨中,那艘战船上同样闪耀着灯光信号,旋即缓缓向前,而其余的宝船也都跟在新的旗舰后面,至于位于张贵座舰左侧的宝船则漫漫退了下来,尝试靠近以拖拽的方式牵引这艘出现故障的船。
此时此刻站在新旗舰上的马,也是脸色铁青,哪一艘船出事都可以轻松应对,可是谁曾想到出事的竟然是旗舰,所以就算是马之前真的没有统带过海军船队,现在也得临危受命顶上来,毕竟南洋舰队在这里除了张贵之外,往下就已经是师长一级的了,如果让他们来做统帅,就等于将马视为无物,必然会导致陆师的意见,张贵不傻,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这又不是打仗,所以以马的统筹能力,再加上下面各个船长的配合,完全可以面对这样的危险局面。
“传令,让船队收缩,不过注意战船之间的距离,不要发生碰撞!”马须发飘扬,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而战船上负责灯火交流的士卒急忙晃动手中的火把。
狂风暴雨中,一艘艘战船在明军将士精湛的操控下变阵,而最前面的两艘宝船,此时已经越过了科摩林角。
“将军,这雨好像小了不少。”一名浑身湿透了的将领快步跑上船楼,“根据前面船只传来的消息,我们马上就要驶出风暴了。”
马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远处的天空朦朦发亮,和头顶上乌黑色的云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就连上方云层实际上也在缓缓散开。
“雨停了!”一名士卒惊喜的喊道。
科摩林角逐渐从战船的前方转移到中间,又转移到后方。飞轮和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取代了刚才呼啸的风声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雨声,海风中虽然还带着浓浓的潮意,但是至少雨是彻底停了。
东南风呼啸着吹拂着每一个人的后背,一张张白帆在海军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