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以手掩面,在这一刻她真想说不认识前面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绮琴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走进来的陆婉言;“婉娘妹妹,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姊姊就别笑话我了,”陆婉言笑着说道,打量着绮琴手边的针线,“姊姊还真是好心情,竟然有功夫在这里绣花。这擅长琴棋书画的手,没有想到还擅长刺绣呢。”
绮琴柔柔一笑:“给这几个小姑娘各绣一个手帕,以备不时之需。这绣花什么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怎么我就不能学会了?好啦,无事不登三宝殿,婉娘妹妹不去伺候夫君,大晚上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着窗外的月色和池塘,陆婉言打趣道:“姊姊这里可是大家公认的观赏月亮的好去处,我就不能过来看看这月亮?莫非姊姊还嫌弃自己不够漂亮,所以就连这月亮都想要私藏?”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么,”绮琴一边给陆婉言倒了一杯茶自从铃铛嫁人之后,她反倒是习惯了自己伺候自己,大多数的事情都不让婢女代劳一边顺着陆婉言的目光看去,“妹妹是不是又有什么愁心的事情了?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行!”
陆婉言点了点头,坐下来说道:“刚才我去和夫君讨论了一下给涵儿挑选少傅的事情,只是不料夫君竟然还卖了一个关子,就是不告诉我他心中的人选,这多少也让我有些担心啊。”
绮琴轻笑一声:“所以妹妹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这叶家的门是当初姊姊拽着我进来的,现在小妹有所疑惑,姊姊可不能放手不管啊。”陆婉言握住绮琴的手,郑重的说道。
“你个丫头,当初就算是我什么都不说,恐怕你最后也是乖乖的嫁进来,你和夫君相互之间那点儿心思根本就隐瞒不了。”绮琴有些无奈的瞥了婉娘一眼,见婉娘尴尬的笑了笑,绮琴也就不在这上面继续纠缠,“少傅的问题,既然夫君迟迟不说,说明夫君现在应该还在犹豫,绝对不会因为和你有隔阂而故意隐瞒,再说你们两个之间若是都有了隔阂,那这后宫的日子还能不能安稳了?所以这个你可以放心,夫君赏识人才的能耐天下第一,他挑选出来的人无论是谁,肯定都能够承担起来这个责任。”
陆婉言微笑着说道:“琴儿姊姊言重了,夫君的为人无论是你还是妾身都很清楚,夫君不说,必然有他的考量,但是妾身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总归是心中有些忐忑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绮琴点了点头,婉娘的担忧,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当然能够理解,毕竟对于太子来说,少傅和伴读是最重要的少年时候同伴,甚至还有可能是太子登基之后的朝廷中枢官员基底,这将关乎到大明王朝的下一代,陆婉言身为孩子的母亲,不可能不在意,“别担心,夫君是孩子的爹爹,不可能做出来对孩子不利的事情,如果让他为了讨好谁而妥协的话,以夫君的性格,是坚决不会这么做的。”
陆婉言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琴儿姊姊你也知道,现在夫君真的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绮琴笑了一声:“现在夫君就像是身处一潭死水之中,这死水就是整个大明朝堂。一旦这样下去,死水会发臭,而大明朝堂也会腐朽,对于夫君来说,想要解决这一潭死水的最好办法就是引活水。所以夫君这个少傅的人选就要慎重了,毕竟这不是对于孩子,还意味着夫君将要引来活水活了这一个朝堂的死水,这也是为什么夫君现在还犹豫。”
“借助外来的活水?”陆婉言诧异的重复一遍,“难怪夫君不想要重新启用之前的那些老相公们。”
绮琴微微颔首。王和章鉴等人单单说才学或者为人品行绝对是够了,甚至作为叶应武的长辈,让他们来做太傅都足够了,更不要说少傅,但是正是因为他们充足的为官经验,所以这些官场老油条们肯定不会轻易的让自己重新跳入这旋涡之中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脱身,只要不是想要在没有老的不能动弹之前还冒险创下什么功名,那肯定不会傻乎乎的回来。
所以一旦以他们为少傅的话,整个朝堂估计还是要维持现在这样有些尴尬的僵局,而如果是抽调其余人回来,叶应武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以点带面,将整个局面都弄活。之所以形成僵局,就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当、僵持不下,甚至还在相互试探,而一旦朝堂上叶应武有了更加得力的助手,那么这局面就被彻底打破了。
“所以摆在夫君面前的人选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绮琴微笑着看向恍然大悟的婉娘,“婉娘你不用着急,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