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抬眼看她,嗯了一声,很快就穿戴整齐,看不出放纵的痕迹。
她嗤笑一声:“深更半夜,难道你未婚妻还在独守空房等你?”透过烟雾看他疏离的面孔,心底突然空了一大块,“怎么,后悔了?你先前的表现可是热情得很,我一点都看不出你勉强的痕迹嘛!”
他扭头看她,孰无笑意:“不过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还想怎么样?非要弄成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吗?”打开钱夹,把里头厚厚的粉红钞票全部拿出来,往床上一放,“我可以成全你。”
白云间气结,声音不由拔高:“梁爽!你不要太过分!”
梁爽冷笑:“过分的是你吧?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处处嘲讽我和我的未婚妻,你究竟想怎样?不过是一夜露水情,非要搞到不欢而散的是你。”
说罢,他转过床头,拿起手机,大步走出去。
门刚关上,就听到“咚”的一声,不知她砸了什么到门上。梁爽皱了皱眉,心情烦躁到极点。
他也不知道方才自己怎么如此易怒,或许是他本来气的是自己,却将怒火移到了白云间身上。
多么,令人自厌。
无人的走廊上,他倚着墙,十指紧攥,内心荒芜如沙漠。
*** *** ***
“你不住下来?”
“深更半夜,难道你未婚妻还在独守空房等你?”
“你先前的表现可是热情得很,我一点都看不出你勉强的痕迹嘛!”
『不过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你还想怎么样?非要弄成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吗?』
“梁爽!你不要太过分!”
『不过是一夜露水情,非要搞到不欢而散的是你。』
……
还有其他什么声音,她分辨不出。
僵硬地保持着手握耳机放在耳侧的姿势,手机却已经从手里滑落,掉在了枕上。古暮沙勾起唇角,只觉一切荒诞如梦。
突然觉得很好笑。
寂寥的黯夜里,她无声地冷笑。
她想,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会以为她疯了。
可是,为什么不笑呢?
她刚从别的男人床上爬起,而他,也刚在别的女人身上放纵。
他们,是多么心有灵犀、多有默契的一对未婚夫妻啊,所以,为什么不笑呢?
本来还想着,是否应该去陪他,软语相求,然后和好如初。
看来是,不需要了。
35 我亲手推开你
一夜而已,心境却已地覆天翻。
一切再也回不到最初。
*** *** ***
假期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启程回去,四位长辈自觉体力不济,昨晚便表态不和他们四个小的去国家森林公园游玩,第二天不必叫他们早起。
古暮沙不知道自己究竟几点睡着的,等她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的时候,从窗帘的缝隙看出去,才发觉天已大亮。
看看壁钟,不过七点一刻而已。
坐起身来,头有些痛。她揉了两揉,昨日那通电话又浮上心头,她自嘲地笑了笑,慢慢地下床去开门。
梁风站在门口,见到她就热情地扒住她的胳膊,说道:“沙沙姐,我都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了,你睡得可真沉,是不是昨晚累坏了?”
这话很有歧义啊。古暮沙笑笑,揉了揉额角:“可能睡得太晚了。”
“哦~”梁风拉长了声音,眼尖地发现她颈上的痕迹,瞟了两眼,泛起坏笑。
古暮沙佯作不知,道:“你精神倒好。”
梁风还没回答,梁爽在门外道:“女士们,快点准备,我们争取早点出发!”
古暮沙手下一顿,梁风扭头向外面道:“知道了——沙沙姐昨晚累坏了,刚起床!”说罢,还挤眉弄眼地冲她做个鬼脸。
古暮沙无奈地摇头,没有跟她调笑的心情。
心底很木,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机器人,机械地穿衣、机械地梳洗,神思一片空白。然而终究还是有几分神智在,尚记得用遮瑕霜遮住了暧昧的印记。
不知磨蹭了多久,她和梁风到了大堂,綦连客和梁爽正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着。
梁风坐到梁爽身边、綦连客对面,道:“你们怎么不先去吃早饭,在这儿干等着多无聊。”
古暮沙坐下给她留的位子上,向椅背靠了去,目光转向大厅门外,神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