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关系到造纸的成败,要命的是,又是一件竹子做的家伙——罗怡上哪里弄去?
这是一个难题,也只有试着找替代品了。
然后,炕房又出了问题。
没有砖?
是的,没有砖。
汉森太太不知道砖头是什么,还是谢普见过世面,他告诉罗怡,砖头他见过,只不过会制造的工匠在好几百里之外。
本地人不需要砖头,就像清朝人不需要钢琴。
贵族的堡垒和主教的教堂是用石头建造的,其他人住的是茅草顶的泥屋,只有个把富裕的市民会想到用宝贵的银钱买砖头盖房子,这种人在本地实在支撑不起专业工匠的生计。
亚当斯密在《原富》里就论证过,一个铁匠如果带一个助手,那么一天能制造一千根针,但是如果在居民不满一千人的地方,这种铁匠必然不会存在,在偏僻的乡村,要么是一个兼职的铁匠,平时做农夫或者其他职业,只有乡亲需要针的时候,临时升起炉子敲两根出来,要么就是一个每隔几日穿村而过叫卖针头线脑的小贩,这种地方的消费力是维持不了一个专职铁匠的,更别说还带一个助手。只有在伦敦那种住着成千上万的人,每天都有几百人要买针的地方,才会有那种高效率的铁匠生存的空间。
消费刺激了生产,消费也抑制了生产。
一想到连砖头都得自己生产,罗怡不禁感到悲从中来,但是她没时间感慨自己成了鲁滨逊第二,她还必须给不是坚决反对就是根本不知道她的计划为何物的手下们鼓劲呢。
她拿出了全部的演技,用最最不容反驳的声音喊道:“那么就先盖一个砖窑!”
32 万事皆不备
大魔王的命令光环没有起效,她仅有的几名手下完全没有当npc的自觉,而是争先恐后地告诉她这不行,那不行。
首先,汉森太太非常客气友好地指出,盖那个什么窑需要人手,而现在人手都在耕地——当然,把他们全叫来让地荒芜这一年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今天是农奴们给领主服役耕地的日子,罗怡明年的面包还要指望这几天呢。
其次,教士先生再一次怀疑计划的实用性,他觉得为了盖一个什么坊而花钱就极不明智,现在为了一个部件又要另外再盖一个砖窑,哦神哪,这得多少钱?男爵夫人缺钱了直接跟农奴们要不就行了,把磨面粉钱多加几成,钱不就来了吗,搞个砖窑有啥用?卖给谁?骑士们还住泥屋呢!更不要说一个贵族居然做起买卖来,真是成何体统,别说这会儿,就是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贵族们,搞工商业那也是继承不到家产的次子们玩的把戏,正经的贵族就该为了神战斗,正经的贵族女人就该虔诚地服侍神,当当当地算钱,像什么样子?最最要紧的是,按男爵夫人的花钱速度,他很怀疑到时候还能有几个小银币剩给教会。
就连渎神者格兰德一家子,看起来也不像配合这个计划的样子,格兰德太太一脸的坚毅表情,仿佛要上刑场一般悲壮,三个孩子紧紧地环绕着她们的母亲,看着罗怡的样子就像看一个刽子手——呃,我有这么吓人吗?罗怡左思右想,想不出答案。
最后还是格兰德太太先开了口,她央求罗怡不要把她的孩子用于什么邪恶的巫术。
看来汉森太太和黑衣教士一起出现将这个女人吓得够呛。
罗怡同意不把她的孩子用于巫术。
格兰德太太要求罗怡起誓。
“好大胆!”谢普骂道:“眼睛里还有主人吗!”
这个女人,眼里真是没有领主啊,她一个农妇怎么敢这样和男爵夫人讲话!
格兰德太太坚持要求罗怡起誓。
罗怡虽然穿越成了贵族,但是没觉得这种要求有啥过分,她张口就给起了誓。
然后格兰德太太就如释重负,干脆地昏厥过去了。
罗怡起头,汉森太太抱腰,把格兰德太太搬进屋里,然后又搬了出来——罗怡认为屋里太不通风——汉森太太从围兜里拿了几片叶子揉碎了给病人涂上,过了会儿格兰德太太算是回复过来了。
趁这时间罗怡想了一下,在春耕结束以前她肯定是无法弄到大批人力了,那么,趁这个时间先从小型的实验开始?
毕竟她对造纸只知道理论,实践那是一点没有。
而且对原材料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首先她吩咐汉森太太把领地上凡有的,浆汁是胶质的植物,都弄一些来。
然后她又和几个手下开会研究纸帘的问题,初步商定用粗布和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