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之上,设了两个骑马的管事兼传令者。
管事之上就是总管全队的总队长。
出发的时候,按小队抽签决定出发顺序,顺序一路不变,既不能落后,也不能抢先。
步行者列成两列纵队,左右各一列,中间是补给马车,完全没有什么靠左走靠右走给对方让道的意思——狭窄的乡村土路也不容许这样做。但是也没有造成什么问题,因为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车,就是有人在路上走,看到这样一支长队也都识相地下路躲避了。
每个工人都拿着一支做工粗糙的木制手杖,单人旅行的时候,这种手杖可以拨草惊蛇,叫旅人不至于一脚踩到蛇身上给双方带来危害,当大队行路的时候却只是单纯的手杖,这是一种不错的借力工具,旧社会,有许多女子为了补充家用,像男人一般做起了脚夫,背着一百二十斤重的茶包一路爬上青藏高原,年深日久,她们手中的手杖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凹坑。
队伍的前方,是二十四人的前哨,他们分为三班,每班之间距离十五里。前哨一半是便衣的步行者,打扮做小贩或是教士,一半是衣服鲜明的骑马者,他们沿路查看风吹草动,因为这队伍与只携带了一些奇怪装备的勘探队不同,补给车上不但装载着粮食和铁器,还装着预备发给工人的银钱。
每个小队长,都发给一只哨子,约定紧急的时候比如补给车翻倒就吹响,传令管事和总队长就会带着机动人员前来处置。
到晚上的时候,就地扎营,用补给马车围成一个圆圈,马车与马车之间系数条铁链,车上竖起铁皮剪制的尖角,仿佛一座移动城堡,车后是各小队帐篷,帐篷之间留出通道。
每个小队都派出一人为守夜者,在车与车的空隙间瞭望,守夜者也有一只哨子。
帐篷的中央搭起了望车,总队长就睡在望车旁,好一经有事,马上可以俯瞰全局,指挥全队。
与这样煞有介事十足新鲜的行路组织相比,什么抢道要罚钱,争买村民送来的肥鸡要罚钱这种规矩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尽管还是很奇怪……
罗怡不辞辛劳,充当过好几次总队长,为的就是叫他们把这一套贯彻下去。
她可没忘记曾经听到的那一句俗语“魔鬼还怕上帝,凡人却什么也不怕”。
图尔内斯特教区里,可是有好些从事跟她亲爱的丈夫一般职业的贵族骑士,不能指望他们听到教会的名声就会客气了——按这个时代和很久以后都盛行的风俗,他们只要把掠夺物放进自家小礼拜堂,就是正当的作为了。
所以,她把施工队搞成了人手一根棍子的半军事组织,把行路搞成了行军,把扎营搞成了移动城堡。
这都是为了防止某个无法无天的贵族突发奇想在自家领地做一笔大大的买卖。
因此,她也格外不能容忍施工队里的斗殴行为。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对负责施工过程的提姆和总队长恩里克喝问道——在她带来的手下终于把他们分开之后。
100 可持续发展
两人听到喝问的声音都是开始茫然,然后就是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一下子就取得了共识……他们脸色发红,左顾右盼,吱吱唔唔,就是不回答罗怡的提问。
他们不回答,其他人的嘴可没白长在脸上。
“夫人在问你们话呢!”“告诉她啊!”“拿出勇气来,小伙子们,又不是求婚!”这是男工人们在哄笑。
“说啊!”“你们有脸打架,就没脸说吗!”这是女工人们在嘘他们。
罗怡在耳膜经受了一阵又一阵攻击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是啥也不会说的。
于是,她把他们带到了单独的帐篷里分别问话。
分别问话是一种古老的讯问技巧,《圣经》里曾经有过一个故事:两个犹太祭司企图与一美女私通,该美女不从,这两个祭司就去告官说,他们亲眼见到这美女在神庙花园中与人苟且(这在当时是死罪)。
主审的法官很聪明,他问第一个祭司,女子在什么树下与人苟且?然后再带第二个祭司上来问话,两人无法串供,答出的树名不同,就证明了他们是诬告,并没有这样一件事。
在单独问话的时候,他们仍然不肯说。
罗怡只得把工地里几个著名热爱八卦的人士带到帐篷里问话,很快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隔墙有耳,何况这里只有一些薄薄的帐篷,又没有电视网络提供世界各地的八卦消耗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