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亚有数的大城市——如果老若瑟做的是什么穷乡僻壤的主教,他也不会想着和总主教若瑟过不去——而现在,它在新主教的统治下,人口又足足翻倍还多——虽然多的是流动人口和进城务工人员。
要说还有什么稀奇的,就是这些人好像没有向他喊冤告状的意思。是了,这些人先前巴结自己的主教还来不及,怎会告状呢?
然后,他看到了来迎接他的新主教。
新主教看起来——特使悄悄地在心里擦了一把口水——论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偏居一隅的教士,永恒之城里的总总奢华与**,他不敢说全部见识过,见识过**成是没问题的——可是,一个年轻貌美居然还身居高位的主教……
他倒也不是没有见过这般年轻的主教,只不过那些人总是国王或大贵族子弟,而面前这个人,听说却不过是个贫家子弟,却能购买图尔内斯特的主教之位……
特使的脑袋,马上就想到了许多可以在21世纪充当小报标题的句子,虽然,这些情况,离事实倒也不是很远。
正当特使想入非非的时刻,前主教若瑟已经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抢先责备起少年主教来。
一连串声色俱厉的责备劈头盖脸冲着小主教而去:“这也算迎接教皇特使?鲜花呢?彩带呢?什么?没钱?呵,你演戏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你是把钱都浪费到演戏这种堕落的事情上以至甚至没钱来迎接特使吗?”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鲁莽,而是经过了周到考虑的——首先,他要给小主教一个下马威,别以为他收买了太后、国王、乌尔里希公爵和总主教就可以在图尔内斯特横着走了,须知,老天有眼,善恶到头苍天终有报!看吧,教皇已经派特使来清查他的问题啦,他已经逍遥不了两天了!
其次,他要趁机在众人面前竖立起特使是他后台的印象,好恐吓他们。
再次,这也是向特使献殷勤的一种方式,既然狗仗人势,不多吠几声怎么能叫主人知道他是一条卖力的好狗呢?
他的这番恐吓,取得了——他以为的——良好效果。
难道不是么?
少年主教驯良地低头挨训,半句分辨都没有,而特使也没有打断他的训斥,显然很赞赏他的这番卖力恐吓。
政治嘛,总得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老练的政客彼得鲁。巴普提斯塔如此想到,先让他多吠一会儿,等他的恐吓造成足够效果以后,自己再出面协商可比一开始就认输妥协强夺了,搞不好,年轻的主教会被这番虚张声势吓破了胆,多交出一些也未必可知啊。
少年主教打的却是另外一番心思,自从他知道那位敬爱的,差点让他没见到魔鬼就直升天堂的老主教居然做了特使的陪同,就明白这番必定不能善罢甘休了!
他已经把给特使的客房预备好了,当然,是“特殊”的客房。
除了尊贵的客人们住的那几间以外,其他房间甚至地下室和阁楼都堆满了造纸原料——嗮得十分干燥的刨花和芦苇——这些原料里还有沥青等物,到时候……
政治牌桌边的牌客们就这样按着他们各自的套路你来我往,谁也没预料到牌桌外的力量却会在此刻登场。
“怎么?”一个隶属圣马丁修道院的士兵看到一个沙漠色皮肤的男子徒步从人群里挤过来,企图靠近特使。
“让开,这里有些不对劲。”阿布小声地告诉这个士兵,其实他也不能说清楚哪里有不对劲,可是这时候,一直以来在危险战场打滚的经验告诉他,听从本能反应比严密的逻辑判断来得更能救他的命:“让我和特使说一句。”
“你?至少报个名号吧。”那个士兵先前没有见过阿布,他一亮枪尖,这是个惯常的威吓动作,此刻,却闯了大祸!
129 暴动和审判
彼得鲁。巴普提斯塔曾经设想过自己会在结束微服后,以何等的姿态重新进入图尔内斯特大教堂。
不过他的想象力再怎样丰富,都没有料想到,作为尊贵的教皇特使,他第二次进入图尔内斯特大教堂的情形,居然比第一次还要悲惨。
彼得鲁。巴普提斯塔也曾设想过当他以教皇特使的身份重返图尔内斯特的时候,会受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孩、农民、贵族、商人、妇女……何等热烈又战战兢兢的欢迎。
不过……他实在想象不到,对他的“欢迎”居然能“热烈”到这种程度。
若不是教廷重金雇佣的阿布等人的确对得起他们的身价,提前发现事态不对涌到他身边拼死保护,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