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大机器工业与传统家庭手工业结合的生产组织方式,是东西方都一直有的。远的有意大利的资本主义萌芽,近的。在抗日时期就有在大机器不足的情况下,家庭妇女向包买商人领洋纱织造土布再卖给包买商的工作(一斤成品布换一斤原料纱,所赚的只有浆料钱,这样微薄的工资也只有家庭妇女能够做)当然,更加为人熟知的,就是改开以后,那些外销的小商铺:发夹、打火机、玩具车……都是由工厂机器生产零件,由被发包的家庭里的妇女儿童利用闲暇时间组装完成的。
因为不用考虑劳保,也没有监工方面的费用,都是计件算钱,避免了工人消极怠工的损失,更有娃娃们免费参与,所以这种方式的效率不低,即使在二十一世纪全球化的世界市场竞争中也是有竞争力的,何况这娃娃遍地爬的中世纪。
磨箭头修箭羽的工作,就这样发包了出去,然后,被机灵鬼们层层转包,最后,天知道是在什么人手里完成的——有的时候,是妈妈转包给她的孩子们,有的时候,是乡下佃户转包给城里厨娘,在这一过程中,大魔王做梦都没想到的三岁童工,敌营女仆都踊跃地参军,哦不,是参与到她的新军备计划里来……
好在验收的工作大魔王还是看得很重的,现在负责验收的是花岗石脑袋老巴登,他又有专业技术,又不讲情面,真是再好也没有的验收人员。也多亏了他那难得的脾性,发包工作才没有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而且大魔王在此刻开展的新军备计划,还遇上了一个原本不会有的时机。
那些被拉卡德人劫掠过的幸存者,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特别是他们积攒的粮食草料。原本他们在田地里的庄稼收获前,很可能为了填上饥饿的肚子,被迫向商人和领主三钱不值两钱地低价出卖他们仅剩的财产——牛只,农具等等。
在此时为了暂时的果腹贱价出卖牛只和农具之后,他们是无力赎回的,在下一个耕作季节,他们就会因为缺乏牛只和农具而减产,落入一个恶性循环,直到出卖他们的所有甚至那一点点土地,沦为奴隶。
所以,田地受灾的时候,是那些热衷于土地兼并的地主和商人们的大好机会。
作家赵树理在他的作品《求雨》中,就曾精妙地描写过地主们的这种心理——
“我这领导求雨不过是个样子,其实下不下都好——因为一半金斗坪都是我的,下了雨自然数我打的粮食多,不下雨我可以用一斗米一亩地的价钱慢慢地把另一半也买过来。”
而现在,他们得到了额外的工作。
忙完田地里的工作后,坐在家里,一家老小齐上阵,借着火坑里的一点点火光,做着磨箭头修箭羽的工作,靠这挣出急需的面包来,不必再拿着自己仅剩的财产去求告商人和领主。
甚至学生们也被这个军备分包系统给卷入了——他们在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沿路捡拾鹅毛——这还是规矩的做法,在这段时间里,谁家的鹅要是没看好,一转眼就能变成可怜的秃子——虽然鹅的战斗力不亚于狗,但是熊孩子们那是狗见了都要飞逃的……
路易叹了口气。
要在以前,即使没有报酬,这种熊孩子们喜闻乐见的活动那也肯定是少不了他的一份的,但是现在……
“夫人说了不许你欺负鹅。”
啊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174 童子军
幸而,除了拔鹅毛这种熊孩子们喜闻乐见的事情之外,新近还增加了一些课间活动来释放年幼的布拉德男爵多余的精力,否则他恐怕会在大魔王给予他的管教(折磨)中,创纪录地成为纽斯特里亚年龄最小的忧郁症患者。
虽然……
“嗨,嗨。”
路易抱着树干不理他。
“嗨,嗨。”对方不抛弃,不放弃,坚持不懈地对他进行骚扰。
路易根本不想理他,他戴着用树叶编织成的伪装帽,身上裹着绿色的斗篷,趴在浓密的树叶里,与整棵树浑然一体,不动如山。
“嗨~~~”
这次,傻陪读的嗓门增加了一倍,不过不管他怎样,年幼的男爵打定了主意,哪怕他喊破了喉咙自己也当没听见!
谁叫他之前老是管着自己!
比……比自己妈妈还要啰嗦!
所以,他大大得罪了年幼的男爵,即使老是被和他分在一组,路易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
“嗨!!!你脑子没坏吧!还是聋了啊?”
路易一秒钟忘了自己先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