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代尔等人又“解放”了一些船只才把他们都带走。
在远征军的其他人看来,之前声势浩大的正统王室如此不堪一击,圣奥美尔王室也没有为他们出头。可见广阔天地大有所为,女王陛下不妨一路解放到永恒之城。不不,是光复永恒之城。到时候挑一个称心的当教皇,登基称帝,天下可定矣!但是,罗怡大魔王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诱惑!
纽斯特里亚的担子已经挑得她吃不消了,再往自己的肩膀上放几个开天辟地以来就没统一过的国家?
她还不想这么早过劳死。
于是在一群劝进忠臣遗憾的叹息声中,女王(如今是正统女王了)一声令下,规模扩展了不少的远征军船队拔锚启航,返回纽斯特里亚。
“纽斯特里亚王室的正统名号,就这样送掉了?”在船舱里。一个声音厉声质问,显然,声音的主人对这个事实感到非常不爽。
“都已经捏在她手里了,主动送还能有个好态度,”公爵说道,“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实力的天下——你们破城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有正统的名号在手,召集的兵力也不堪一击。那这个名号除了作为礼物还有什么用呢?”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多抵抗一会儿呢!”
“都到这份儿上了,抵抗有毛用,还不如你先……”
“no!”这个宫斗大师绝不是我爸!我不承认他!
斯科特头疼地揉了揉脑门儿,这个忠心的老仆过去一直祈祷少爷能够得到承认。重回父亲的名下,现在他所祈祷的都成为了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他简直不想承认是真的——公爵侃侃而谈自己对远征军认栽是多么合情合理。做远征军总指挥的却拒绝接受,就像拒绝接受公爵是他父亲一样。
自从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医生允许家属探望以来,类似的父子大战就是病房里每天的保留节目。成为一干医护人员围观和打发漫长无聊时间的对象,特别是……
宝儿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炭笔,她的才能可不光是给人洗胃灌肠,只见她刷刷几下,就在登记本的背面画了一副速写。
斯科特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的这种才能,更不想知道她今天画了些什么。
上次,他不小心瞄到一次,当场瞎了狗眼。
那俩货衣服他认得,可是……金发双马尾是什么鬼!绑蝴蝶结是什么鬼!
我情愿去和一整队敌人战斗!至少那些都可以用斧头对付!
他曾经试着抗议过一次,得到的回答是:“我的画是全年龄向的,你为毛不去投诉xx画的……”
他才不要知道xx画的是什么。
他诅咒这支让他主人父子重逢的军队,噢神明啊,比他们没遇到更加糟糕。
不过,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不会报告到女王陛下案前,她操心的事儿多得很,谁也不会把一个俘虏的投诉越级转交到她那里,特别是投诉对象现在正负责整支船队身心健康,随时可以动用“怀疑传染病”把得罪她们的人关小黑屋的情况下,没有一个能接触到女王陛下的人会那么傻。
除此以外,航程可以算是相当顺利,经过连番扫荡,那些附近的海盗已经对可疑的多桅帆船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尊敬,以至于以阿代尔为首的一干人顺路发趟小财的希望破灭,除了行船再无他事,一路平静。
当深蓝色的纽斯特里亚群山轮廓在远处显现,罗怡不禁松了口气,哦,第一次踏出国门的战争总算胜利结束,我也回到家了!
家,家!
罗怡过去并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家”的感觉,她的亲人朋友在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残酷、不友好、物质水平低下,精神文明更加低下,并不适合一个现代人生存,可是,她为这个国家工作、战斗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她甚至还没踏上纽斯特里亚的土地,就已经从海风当中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她似乎能听见,纽斯特里亚的群山正在呼唤她,她似乎可以看见,那些湿润的、纽斯特里亚的土地正在召唤她!
在这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上,到处都有生满了杉树和松树的巍峨山脉,到处都有长满了芦苇和灯心草的绿色沼地,但是,出过这一趟远门后,她知道了,纽斯特里亚的青山绿水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同的了——这里是她的家啊!
想到她即将踏上的土地和欢迎她的人群,她微笑了起来,那是不同于她得知自己成为“正统女王”的呲牙咧嘴的微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哦,我马上又要见到你们了,我的亲人和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