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老”。又对他说“幸会”呢!那些人都对他很恭敬呢!而他现在是什么?他主人们买的一个小奴隶而已!
小奴隶殴打“幸会”的长老会有什么下场?
路易在纽斯特里亚当王子的时候不知道,现在还不清楚么?
所以。他尽管心里这些日子遭的苦受的罪都在情不自禁地往外冒,牙咬得紧紧的。却只是低了头,得空拿眼角喵一眼角落里的苦修者,别的一个字儿也不向其他人提起!不但一字不提,并且一声儿也不出,比平常更乖觉了十倍。
因此,其他人更加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向店主要了更多的酒,直闹到半夜,终于酒足饭饱。一个个倒在草堆桌边,酣酣地睡了,呼噜打得就差没把屋顶掀翻。
此情此景,教小路易哪里睡得着!
“路易哟,你看你造的是什么孽呀!你本来这时候早就吃得饱饱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抱着天鹅绒的大抱枕舒舒服服地睡了——也许睡前还有妈妈新做的小点心可以吃——明天一睁眼,可以到学校和同学们玩,有隔壁班的玛莎、莱娜、玛丽埃尔……不,就是那个蠢爱罗也好啊!哎呀。你把你自己弄到这个地步,根本是连爱罗都不如啊!爱罗都还好好地在纽斯特里亚快活呢!——路易!纽斯特里亚的路易!”
“!”路易吃惊地瞪大了原本紧闭的双眼,他在自己的心里痛悔过往是非的时候可不会管自己叫做“纽斯特里亚的路易”的,所以连欺骗自己这是幻觉也不能够。“你是?”
“我是带你离开纽斯特里亚的那个人,我现在要带你回去。”
“你——”没有什么词儿能形容路易此时的心情了,他很想大骂。很想随手抓起什么东西朝对方扔过去,很想往对方肚子上捅一刀。然而这些日子给他的教训使得他客客气气地对那个人说,“不。谢了,我要跟我的主人一起到永恒之城朝圣,洗涤我的罪孽呢。”
“唉,那里没有什么神圣,你去了那里也只是落在罪孽的深坑里面,你就没听他们说起么?这些人是专为永恒之城的贵人们寻找阉人以及……以及预备像使用女人那样使用的男孩的……你不能随他们去,快随我来,迟了就来不及了!”
“你休想试探我!”
“我并不是试探你,快些随我来,天就要亮了。”
“不——除非你用你母亲灵魂的得救起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否则我决不随你去,我还要叫喊起来呢。”
他耳边的轻声细语突然停了,当路易正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说得很慢:“我以我那早逝母亲灵魂的得救起誓我先前所说的全是真话……”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尽管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能够得救——或是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灵魂能够得救——”
那言辞间竟然有些凄苦,显示他有非同寻常的遭遇,然而路易已经因为他起先的话,心里满满地涌上了希望,所以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只顾朝对方伸手过去。
苦修者一把抓住了他,两人手牵手悄悄走出了房间,外面贝利尔早就预备下马匹,将路易接过去,三人骑了两匹马,在满天星辰下朝纽斯特里亚的方向飞驰而去。
天渐亮的时候路易认出了救他的是什么人,愈发快活起来,和贝利尔不停地说他回到纽斯特里亚要见谁,要说些什么久别重逢的话,贝利尔一是担心后面的追兵,二是怕他问到什么紧要处,只一味支支吾吾,路易终于有了得救的盼头,心里全是快活,便是瞧着杰弗里会的苦修者都觉得好像天使,连过去吃的苦一时也忘到了脑后,更注意不到贝利尔根本就是恩恩恩。
然而紧要的话终于来了——“贝利尔叔叔呀,你说要是爱罗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说?”
“啊,恩。”
“他一定会板起脸来,像我妈似的教训我,哼。”
“恩恩。”
“我不听他的,他从来就只会说那些——不过好久不见,我倒是有些想他——贝利尔叔叔,我妈叫他跟着我的,这次我离开这么久,他怎么就不跟来呢?”
“……”
“贝利尔叔叔,爱罗真是没用啊,平时老跟着我的,关键的时候……”
“殿下啊,爱罗他有跟来的。”
“哦——真的吗?他在哪里呀!我是不是马上可以看到他了?我现在真的挺想他的,老实说,虽然他只会跟个鹦鹉似的重复我妈讲的话,人是不坏的,学习又好,就是——”
“殿下——别说啦——爱罗,爱罗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