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做我们的主人……”那祈祷声一度甚至超过了火焰的声音,像是一种阴森之极的预言。
“怎么?”安娜走过他的身边,“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返回纽斯特里亚?”
“很快,”阿代尔说,“不过你害的我损失了一笔。”
“我和哥哥会赔偿你的——只要你遵守你的诺言。”
“没问题,我选的人都是外语不及格的,我包管他们最多听懂一句‘真理万岁’不懂别的了,可是——”阿代尔像是自言自语似的问了一句,“她们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到死还信?”
“只要人心还存在对不劳而获的渴望,就有人信奉真理,”如今对真理的那套把戏大概没人能比曾经的信奉者安娜更明白了,“他们只是信奉他们想信奉的东西,叫真理也好,叫谬误也好,根本无关紧要。”
“听起来,真理好像真的能永恒哎。”
“永恒么?如果它有哪天真的统治大地,那就是它的信徒们的末日来到了,因为它的信徒全都是想不劳而获的,而真理又不能平白变出东西,只能鼓动他们去抢别人。”安娜扬起头来,“啊,燕子!海上也能看到吗?”
“每年燕子都会飞越大海迁徙啊,公主,燕子会带来好运的。”
“以前课上老师说,如果燕子发现它的窝里被杜鹃下了蛋,就会砸掉那一窝蛋,一个不留,所以有经验的杜鹃绝不会在冷酷的没有母性的燕子窝里下蛋,它们会把蛋下在那些充满了母性,一个蛋也不丢掉的莺的窝里,让那些莺濒临灭绝……”
她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她专心地仰望迁徙的燕群,看得出,那是个繁荣兴旺的家族:“带来好运的燕子呀!请你们带我回我的家,如同你们在苍穹之上引领你们的儿女回你们的家一样!”
她以那种从所未有的激情祈祷着,所以阿代尔琢磨了一下,决定最终还是不把他出发前,女王和他讲过同样的杜鹃和燕子的故事的事情告诉安娜了——她已经经历得够多了,而且,他们马上就要回到纽斯特里亚了,啊,他们很快就能看到纽斯特里亚那棋盘一样整齐的田地、悠闲漫步其间的劳动者还有图尔内斯特大教堂的银色圆顶了,“燕子来了,春天就要到了!纽斯特里亚最美的春天就要到来啦!”(未完待续。)
最终章 今生无悔
在那个春天,纽斯特里亚首都阿罗纳埃尔附近一个原本清静的小山谷,忽然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群,他们个个穿着节日的盛装,佩戴首饰,从山顶看下去好似雨后盛开的花田般五彩缤纷,又像一卷最华美的闪烁着织金光芒的丝织挂毯——这些在承平日久的现代人看来可能平淡无奇,但是在经历过饥荒、战争、火灾、工潮……也就是说,经历过从大魔王穿越到现在所有这些事情的人看来,堪称是最美妙不过的景致了——就连天国那精金与宝石所建造的宫殿和里面无数的奴隶婢妾都不能与之相比——这就是和平的景象!
在所有为这既平凡又非凡的景色而惊叹和激动的人里头,头一个大概就数这一切的主角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切有多么地来之不易,又有多么地脆弱不堪,然而,她也比任何人都更有决心去维护这一切!
她身披绣有漫天星辰的黑色长披风,下穿绣有她即将统辖的七个国家、七个海洋和九十九座城市名字的拖地红裙,双肩上是爪握日月的金龙,在胸前交缠为披风扣;头戴金冠,金冠上镶嵌四种宝石雕刻的四季女神像,女神像周围环绕着金子和银子做成的谷穗、六畜与带枝叶的水果,金冠的后方垂着十二根细致的金链,上面点缀着珍珠和雕刻成鱼鲜的珠母;她左手拿着金球,右手持着王杖;她就这样负着这沉重的负担走到了万人中央。
那里用各国献上的泥土筑城了一个五色坛,当然,其中也包括阿罗纳埃尔、图尔内斯特和布拉德领地的泥土,然而,到达这个矮小的土丘之前,她还要过最后一关。
新教会的教宗站在那里,他身着的是式样简单的白衣,别无装饰,但是他的风姿却使得他比周围那些穿金戴银的人更显华丽,他的双眸清澈明亮,好似从未看过这世间的污秽,又像能映照出世间的百态——其中也包括正朝他走来的人——往日他曾一直追随她的脚步,今天在此却拦住她的去路,向她提出一个十分严苛的问题:“你是否愿意发誓,无论强大还是弱小,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守护这个国家与它的人民,为他们奋斗,直到永远?”
她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就像当初他踏向烧红的铁犁一样:“我愿意。”
他和她携手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