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一种突然的恐慌情绪,瞬间便在刘繇军中流转开来。刘繇还是低估了严氏父子,亦或是背后之人对于吴郡的觊觎之心,整整十日,却是将当初刘繇执意来亲自固守萧关所囤积的军资器械耗费了个干干净净。可谁想非但没有如刘繇当初所预期的那般,能依靠着萧关之固,准备之充分,将来犯之敌打退,反倒是落得如今的地步。
“弟兄们,刘某人对不住大家了!”刘繇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之前无论是被孙策从吴郡赶出,还是面对吕布的“敲诈”,刘繇都是一直认为乃是非战之过,倘若是给自己足够的兵丁粮草,军资器械,刘繇自认不输给在大汉这舞台上“厮混”的任何人。汉室宗亲啊!怎么会让边城匹夫、郡县小吏,甚至是乌头贼寇所能比得过的?
可如今刘繇却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郭嘉说的对啊,这年头非大气运与大魄力者不可成事。吕布、曹操、甚至是已经去世的袁绍及袁术,成败之间,那里会是简单的以军资粮草等硬件来论成败的。自己真真儿不是那块料啊!到头来还不如之前一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年轻人看的透彻。
“主公!援军……援军还会来么?”人言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一军主帅的一言一行,在很大程度上,都会给麾下兵士带来正面或者反面的影响。眼下因为刘繇的颓唐,使得一时间整个萧关之上,士气陡然而渫。面对着顺着长长的登墙梯蜂拥而上的凶神恶煞的山越蛮族以及被赏格刺激的红了眼睛的严氏兵丁,吴郡兵士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甚至有处稍低些的城墙裂处。差点就让一名以下攻上,斩杀了三五名吴郡兵士的山越骁卒浑水摸鱼的杀将上来。
“刘繇老儿顶不住了!弟兄们再加把力气,不要让那些南蛮子将我等看低了啊!”萧关城墙之上。刘繇颓然的样子,被靠的极近的严舆看了个正着。面容彪悍的严舆,此刻脸上满是狂放的笑意,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不顾自家老子严白虎在后面焦急的呼喝,几乎是要亲自上阵将先登之功抢下来!
“主公!怎么办?是战是退皆听主公吩咐!末将等虽不识大义。也愿誓同主公共存亡!”大汉如今虽然乱象频频,但毕竟气数未尽,要说刘繇毕竟在之前就当了一段时间的扬州刺史。在复任扬州牧后,虽然于军力上建树不高,但毕竟也是有着汉室宗亲的身份,而且贵为一州之主。尽管只有吴郡、会稽郡能勉强掌控。可也是在身边聚集了一些死忠汉室之人。
“天欲亡我刘繇,与诸君何干?”自承死期将近,而无面目再面对扬州父老的刘繇,此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身上那种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家气势”,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混合着茫然中带着一丝解脱意味的复杂气息,对着最终围拢在刘繇身边,只待乱兵破关时。也要护着刘繇不被先伤的亲卫兵士苦笑着劝说道:“诸君趁着此刻贼兵尚未破关,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若是晚了些。说不得刘某自身难保之下,也是护佑不得弟兄们了。”
“那主公你……”刘繇突然如此平易近人的言辞,倒是让身边这些死忠之士脸上呆滞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刘繇的意思,却是无一人挪步,纷纷脸露焦急之色的问道。
“刘某前番在孙贼驱逐时,就该命丧于兵阵之间的!能苟全性命以至今日,见识了诸君这等忠义之人,刘繇就算是立刻身死,也可以瞑目了。”说话间,已经是有数名面相凶恶的山越蛮兵,顺着飞虎抓之类的山越特有的攀援软绳,避过了女墙后犹自抵抗的吴郡兵士的视线,登上了萧关城墙,同在关墙上的兵士厮杀在一起,虽然很快就被围而斩杀,却是令关墙上兵士的士气再度降低了不少。但刘繇仿佛已经不再关注战事情况了,缓缓的自腰中将仪剑拔将出来,这把镶金嵌玉的宝剑,还是当初在洛阳时,秦旭从“进贡”给汉帝刘协的礼物中挑出来相赠的。刘繇仿佛在抚摸少女柔软的身段一般,轻轻拿起已经满是汗渍的丝巾拂拭着,眼神中迷茫的神光,愈发凝重起来。
“主公!援军……援军……”刘繇缓缓的将剑柄抬起,拿手指抚摸着锋利的剑锋,正欲有所动作时,突然围在外围的一名兵士,语气急促的呼喊起来。
“援军?呵!”刘繇眼神不动,苦笑一声。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什么援军?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指望郭嘉那曾经被自己好生羞辱过,如今却是“仗着”吕布军的威势,不得不令他这扬州之主为了避免尴尬而亲自镇守萧关的臭小子,会那么好心的放着报当年屈辱之仇的机会,派来援军?自打得知那太史慈回援的消息的真想,不过是郭嘉放的烟雾弹时,刘繇就对自打秦旭当时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