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不堪与谋!少主,依程某看,你还是暂时退避一二,待战事定时,再作计较不迟!”程普正眼也不瞧潘璋一眼,随口回了一嘴,手持铁戟蛇矛,却是将孙策护得愈发周全,状甚严肃的对孙策劝说道。
“德谋,此番涪关正在破关紧要之时,某身为主帅,焉能做出这般临阵脱逃之事?”孙策摇了摇头,止住了程普要将自己护持至战事之外的举动,眉头微微皱了下,说道:“再者,众军此番皆是为我孙氏能入主江东而战,孙某若是如此惜命而走,日后又将有何面目,来面对诸君效死之愿?德谋不必多言,此番孙某绝不退却!”
“主公英武!真有乌程侯当日遗风!某潘文硅,愿为主公马前小卒,誓死效命主公伟业!”潘璋也是因为刚刚之事,很是得意的白了程普一眼,向孙策表着忠心说道。
“少主……”程普还待要再劝,却被孙策挥手止住,说道:“德谋将策性命放在首位,策感激不尽,可眼下之势,涪关东线已被我军全线压制,守兵难有寸功而为,西线有公瑾亲率五千精兵,好容易等得拿守关兵将中计,只余那四五百残兵,已是一战可破,战势之优势皆在我方,策绝不能自毁此势。不过德谋所忧,也必有道理,这样吧,策答应你,就在此处固守,绝不轻易向前一步可好?”
“这……好吧!少主能如此谨慎行事,想来主公九泉之下。也当甚欣慰。就依少主所言!”程普见孙策固执己见,听不进劝说,也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将希望寄托于自己刚刚所感,或许不过是错觉之上,抿了抿嘴唇,再不多言。
“主公,某闻那青州吕布麾下,有一支得自河北袁氏的降兵,号曰先登。取攻城拔寨。无不先登之意。某未见过,着实不服!今日,璋愿代主公亲率一军。成就我孙氏先登之名,还望主公应允!”潘璋根本就没有将程普刚刚所言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只以为程普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现在很明显的,涪关已经是风中残烛。轻易得破。这等打顺风仗立大功的机会,潘璋才不会因为在拥有两万大军之时,还因为几百人的怪叫而有所顾忌。当即便向孙策行了个大大的军礼,一边暗中颇为不屑的看了眼正专注观察战势的程普,一边状甚威豪的向孙策请命说道。
“文硅勇烈!足堪嘉奖!”孙策先是看了眼注意力全在战场之上的程普,眼眸中的不满一闪而过,却是很好的掩饰了下去,伸手将潘璋扶将起来。用力拍了拍潘璋的肩甲,大笑着吩咐道:“好!某也曾闻听那秦旭麾下有一军名曰先登。曾经以四百残兵,大破曹公数万大军,今日,某将亲卫拨你千人,倘若你能趁势破关,待日后同那秦旭交战时,某许你夺了他那先登营之号自用!”
“多谢主公!”孙策话音刚落,就见一直看潘璋不顺眼的程普要说话,潘璋才不会再让这老将太过“嚣张”,当即便抢先一步,抱拳应诺道:“主公放心!此番璋定不负主公所托!某去也!”
“少主!潘璋少而无威,性子又桀骜难驯,且平日间贪财少义,不得兵心,虽然有勇武,但战时定然会有轻慢之心!主公贸然将亲卫付之于他,只恐怕……”程普见孙策同潘璋这一来一去,一呼一和配合的良好,也自知这八成也有孙策的意思在内,现在孙策毕竟是孙氏之主,言出令随,程普也不好让孙策朝令夕改,只得语重心长的说道。
“德谋不必多言,某自有计较!”孙策听了程普之言,却是背转过了身去,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厮杀在一起的两方兵士身上,让程普也唯有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涪关为嵌锁会稽、豫章、同丹阳郡一部的关键。关势依山而建,险峻异常。虽然名声并不比天下雄关虎牢、汜水,可也并非等闲可破。尽管现在关墙之上,自太史慈以下,已经皆是久疲之兵将,西线更是只有四五百余的青州兵士,要应对扑上来的五千精壮之兵,可仗着墙厚关高,也着实不是片刻即可破关得成的。
被程普识破的,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士,在那番极似在当初黄巾大帅,大贤良师张角无力回天之时,这些当年的张角部下黄巾所部所激发出来的必死之念迸发之时所爆发出来的战力,此番也着实让孙氏兵士开了眼界。
那仿佛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一般的钢铁躯体,尽管已经挨了拥上来的孙氏兵将数刀加身,有的甚至深看见骨,可这些兵士,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的反击着,收割着妄图染指涪关的孙氏兵将。更有数人,甚至在长刀贯胸之后,还兀自挥刀不止,直到彻底失去力气,栽下城墙时,还死拽上一名发出惊恐嚎叫的孙氏兵将的脚踝,与之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