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公与先生今天也是因为曹军搜捕之事,才误会了陛下,绝非有意冒犯陛下天威的。”袁尚毕竟是个会来事儿的。见刘协同沮授现在这副仍旧彼此不太信任的样子。有心要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才硬着头皮挡在沮授面前,上前一步说道。
“朕可以理解。”或许是习惯了君弱臣强的对等。身为天子的刘协竟是率先表了姿态。还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勉强笑着说道:“沮先生河北之名士,只是一时因对那曹操之义愤所激。才做出这等事来。朕还需仰仗两位爱卿这等豪强之士。又怎么会自断手足?说实话,就是在刚刚,朕还在想着怎么把两位爱卿送出宫去呢。”
“臣谢陛下如此厚爱之恩典!”沮授突然开口说道。袁尚松了口气,沮授总算恢复了“正常”,连带着刘协的身形也矮了几分,似乎才刚刚把心放在肚子里。沮授说道:“陛下有如此大度之心,倘若放在治世,必当为一代明君。臣等惭愧之极。不过出宫之事,臣等却是已经有了谋划。就不须陛下费心了。区区千余曹军残兵败将,还不在沮授的眼界之内。”
“公与先生有出宫之策?何不快快说来。”这回不但是袁尚,就连刘协也是竖起了耳朵。沮授低头冲袁尚示意了一下,袁尚赶快凑了过来。
人的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要命。见袁尚听着沮授所说,竟是脸上露出惊愕之表情来,却是并没有出言反驳,的确是成功的调起了刘协这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好奇心来,竟是一时间忽视了沮授手中依旧在反手握着的匕首,将身子从龙榻之后凑了过来。
“公与先生,你万万不能如此……唔!”沮授的话语虽小,但袁尚还是听在耳中,没想到沮授让袁尚这般凑过头来,却是将手中刚刚刘协丢过来的写满了“血字”,加盖了天子行玺的“任命书”,趁机塞进了袁尚怀中,在袁尚耳边说的话竟然是让尚未蓄出胡须的袁尚呆会只见宫中乱起,便随着逃跑的宫娥内侍一起混出宫去,找机会溜去两人来时,未曾去“拜访”的糜氏商行,去见那沮授深恶痛绝的许攸,乞求许攸能看在故主一场的份上,让袁尚得以逃出生天。袁尚被沮授这话弄得楞了一下,好一会才明白沮授之语究竟是说的什么意思。当即就要出言示警。只可惜刘协的好奇心的确是太强了一些,虽然经历了诸般磨难,但对于危险的反应也的确是稍差了一些。只是刚刚凑过了神来,却突然感觉腹下一疼,抬头看去时,正看到袁尚想要开口惊叫,却是没有来得及发声的口型,以及沮授状若死灰的眼眸。
“为何要做这等弑君之臣?”刘协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之前所顾虑担忧之事,竟然真的都变成了事实,如今随着浑身的力气消散,刘协语句艰难的问道。
“如今曹贼大军六七万就在许昌,臣同公子就算是身后生翼,出得宫城,也绝难逃离许昌。唯一之法,便是令许昌生乱。许昌一乱,我家公子便有机会出了这是非之地。如今机会大好,陛下便成全我等吧!”沮授眼眸中的复杂神色愈甚,握住刀柄的手也在剧烈的颤抖,但眼神却是坚定无比,凑近了已经开始眼神涣散的刘协耳边,低声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当世王霸之道,我家主公不听良言,才放任曹操作大,倘若我家公子乃是庸才也就罢了,可如今被天子亲口所封,血字御赐继承主公职禄,当是大有作为,沮授深受主公大恩,又怎么会将天子这等重器,放于曹贼之手?陛下放心,你之所愿不过是让曹操万劫不复,如今这愿景,便让臣等替陛下完成吧!”
“你……你这弑君的逆臣,必然会……晤……”被沮授剧烈颤抖的手握着的刀刃再次的深入,刘协最后的场面话也没有来得及说完,便睁大了眼睛,咽下了真龙天子的最后一口气。(未完待续。。)
五百五九章 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八)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刘协,袁尚彻底的傻了!
弑君!这可是弑君啊!大汉律十恶不赦,第一也不过是谋反“而已”。即便是当年荼毒天下,欺压百官,秽乱宫廷的董卓,估计也是不敢去想的。如今却是稀里糊涂的让自己给摊上了。
可以想象,万一眼前这一幕为他人所知,沮授固然会落入天下英雄群而讨之,万劫不复的地步,可他袁尚若是说自己是“清白”的,会有人相信么?有了这么个“震动天下”的名头在,别说是什么车骑大将军了,就是封自己当昊天大帝,也难逃覆灭之命运。
沮授啊!沮授!妄咱这么信任你,你老兄这不是坑爹么!
“先生,你害苦了我也!”袁尚愣愣的盯着犹自握着尚在滴血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