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啊!黄祖听了这小校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为了不引起军心动乱而刻意压低声音报上来的各船的大概伤亡数字,当即就觉得胸腹中仿若一团无明业火焚心煮肺。按理说,像是黄祖这般也算是久经战阵的主将,本不该为那“区区”三百余人的伤亡就乱了心境。可问题是这回黄祖为了取信于苏飞,利用苏飞同甘宁的交情而有所收获,仅仅才带了十艘斗舰,战船不比运输船只,载兵之余,还要搭载各种战具以及备用箭矢、弩床等军资,因而每船除却在仓底划桨的辅兵,满打满算才两百人。就这。还是以牺牲了最高船速才能带的最高人数。因而三百多人的伤亡,相当于黄祖此番所带兵士的八分之一,更形象点说。就好比还没开战,就先损失了一艘船。尤为可恨的是,这是纯伤亡!也就是说,作为另一方的甘宁所率水贼众的伤亡尚未可知,甚至不能保证在本军大意之下的无序反击当中,甘宁手下的伤亡会不会出现零伤亡的尴尬。仗还没打就搞成这样,也难怪黄祖会暴跳如雷了。
主将气成了这般模样。虽然令底下兵将起疑,但终究没有造成什么太坏的影响,毕竟兵力比例摆在那里。这些平日间就牛气哄哄的刘表水军兵将,根本就不会去想在对上甘宁这水贼头儿,而且还是在对方仓皇逃窜,被自家军士追杀不得不回返断后的争竞中。自己一方竟然会吃那么大的亏。因而虽然惊讶于黄祖的反应。但对于黄祖的军令,旗舰上一众水军兵将还是齐声应诺。
刘表水军能被称为荆襄水军霸主,其实也是颇有几把刷子的,在黄祖军令下达之后,几乎就是在下一刻,虽然被甘宁几番偷袭而使得军心动摇的水军众人,还是十分及时的执行了军令。其实也是被黑暗中不知道何时就会射来的一**箭矢带走数十条同袍性命,待反击时。却是根本找不到来袭者踪迹搅得心神不宁之故,除却一马当先的刘磐先锋船只之外。连同黄祖旗舰在内的九艘斗舰,也纷纷下令加快航速,其中有无抓紧避开甘宁等人偷袭的念头,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黄祖明显还是小看了甘宁此番要在秦旭面前露脸的决心,而且刘磐也着实忽视了敢在自己面前“挡路”的牵招所在的大船的战力。就在相隔五六里外的黄祖战船开始加速,意图直冲过来摆脱甘宁的“骚扰”时,刘磐却也遇到了麻烦。
“将军,对面的船只一动不动,是不是见我军人多势众,被吓傻了?”同牵招所在的江东水军战船已经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刘磐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担心的,牵招乃是想要用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计谋诱自己贸然出击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有些疑神疑鬼了。远处的大江之上,自己舰船的前方,除了牵招所在战船上有些光亮之外,星空下皆是黑漆漆一片,那里有半分江东水军的影子。水战不比陆战,此处又是直道,虽然因为天色之故可见度不高,但至少弓箭射程之内的情况,还是看的清楚的。因此在接到了黄祖催促行军的信号之后,刘磐心中有底,当即便下令冲上去,会一会这胆大包天之辈,看看究竟对方在卖什么关子。
“别说风凉话!吕布军能至如今的地步,其麾下兵士哪里会是好惹的?小心些!”刘磐也是在奇怪,自己船只都已经到了射程之内了,按理说,如果对方当真是为了断后的话,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发动攻袭,那么等自己无论是“吨位”还是所载兵士皆是比之大上一整圈的斗舰靠上去之后,那结果对于对方来说,可就不太好说了。难不成对方大船之主,还企图用百余名旱鸭子,来同两百名荆襄水军精锐比拼水战实力么?刘磐甚至有些期盼一会在见到自己一方大杀四方的情景了。
“不对劲啊!将军!你看,对方甲班之上,虽然有似有人形,可这许久并未有任何动静,好歹也是百十人,哪会如此安静,难不成对方是空船,只是绑了些草人糊弄我等不成?”愈发靠近牵招所在的船只,结果还是没有动静,这下别说刘磐,就连身边的兵士,也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及至再近些,负责瞭望的兵士,就注意到了一个个半蹲在甲班船舷两侧,身着黄衣红甲的人形,随着船只在水上的晃动,竟是一动也不动的情景。
“唔?什么?原来如此!”刘磐听了兵士的禀报,心中登时也是一惊,凝聚目力看去时,心中却是暂时松了一口气,对这兵士的“推测”信了个七八分。难怪,难怪!倘真是如此的话,对刚刚自己心中生出的几桩疑惑之事,刘磐倒是以为这样想来的话,江东水军前一番的古怪举动,倒是有合理解释了。定然是这帮人明知不敌自己所率江东水军,这才铤而走险,用这等诈术和甘宁的偷袭来赢得大军逃走的时间!一定是这样,刘磐眼眸中闪过一丝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