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少写几张?唔……袖子好重。
她却不想提醒自己,其实可以扔掉很多张的,反正内容都一样。
……
漫步出屋,月光下仰首看云的男子,亦浸透了月光一般的清越皎然。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秦长歌轻轻过去,一侧头,对他一笑,“夜深风紧,小心着凉。”
这一侧头,再次看见沉溺于自己思绪中的非欢,眼中那熟悉而惊心的神情。
轻轻转首,目光直接落在秦长歌袖筒,楚非欢的笑意有点古怪,道:“他有信给你?”
秦长歌有些尴尬的唔了一声,心里更起了一层疑惑,非欢一向对她秉持着距离,并从不过问她的隐私,最近却颇奇怪,他好像,不太愿意看见和箫玦有关的东西。
宽慰的一笑,秦长歌道:“也没说什么。”
楚非欢再次转回头去看月亮,沉默了很久,两人的呼吸细细,散在北地初秋寒凉的夜风里,静谧里有一丝躁动。
“长歌,你今生最大的想望是什么?”半晌楚非欢开口,“做回你的皇后?”
“我没想过,”秦长歌老老实实的答,“我现在想的是,报仇。”
默然良久,楚非欢轻轻道:“长歌。”
“嗯?”
“你愿不愿意放弃报仇,隐迹山林?”楚非欢转首,目光亮得惊人,紧紧盯着她,“你的敌人,太黑暗太强大,而你现在,太沉重太累,你真的觉得,有必要以今生本来可以过得很轻松的新生,去报这个已经过去的仇吗?”
月色森凉,低伏的花叶上结的那层霜因此看起来越发寒冷,秦长歌将一枚冰冷的叶子在指尖轻轻的揉了,轻轻道:“非欢,这话不是你会说的。”
楚非欢默然。
“不是我要报仇,而是,他们未必放过我,”秦长歌一笑,“我不可能真的一直做一个小宫女,来混这一辈子,我不可能不认回我的儿子,让他做个在大街上到处胡乱认娘的孤儿,那些人,一天发现不了我,一年发现不了我,不代表永远发现不了我,我能做的,只是拖延他们发现我的时间,并在这段时间内做好准备,扩充自己的实力,等待着最后的对决而已。”
盯着楚非欢的眼睛,秦长歌毫不放松,“非欢,对方强大,如果我隐迹山林,以我孤身之力,我未必能保护好溶儿和我自己,你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为何你如今改了论调?”
楚非欢这次没有回避,很直接的看着她,“我心疼你,我很想能有一个机会,能好好照顾你,给你一段真正清闲自在,没有仇恨背负的生活。”
他伸手,覆盖住秦长歌的手,微凉的掌心,传递的确是深藏的体贴和热意,他道:“长歌,我想,我能占用你的时间,并不多……”
伸掌,捂住他的唇,秦长歌轻轻道:“不要说,不会。”
楚非欢却轻轻吻了吻秦长歌的掌心,轻如吻一朵新绽的花。
秦长歌一怔,脸在黑暗中却微微红了,下意识的想抽手。
楚非欢立即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的手从自己唇上移开,他难得这么坚持而强势,秦长歌深深的看着他,放弃了收手。
楚非欢却不看她,只是将她的手缓缓移动,去靠自己的额,声音低低如呻吟:“长歌……长歌……你看……我大约是烧糊涂了……你不用理我……”
手指一颤,掌心下额头是有些热度,秦长歌震惊的盯着楚非欢,不是为那热度,而是为他绝无仅有的脆弱和迷茫,非欢是何等坚强刚毅之人?是什么样的沉重心事,令他混乱失所语无伦次?
秦长歌缓缓靠近他,低声道:“非欢……我答……”
“起火了!”
一声大喝响在耳际,声音里无限惊惶令两人霍然抬头,这才发现幽州西南角存放粮食的仓库大火熊熊,两人刚才都是背对粮库,又各自一番混乱心思,竟然没有注意到何时失火。
霍然回身,秦长歌问匆匆赶来的文正廷,“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失火?着人去救了没?”
“已经去了,所有的府官衙役都已赶去,”文正廷一脸被熏得乌黑,只看见发亮的目光中满是焦灼,“火头是刚刚燃起的,但是来势很猛,好像是多个火头一起烧起来的,很凶猛,我还在丈外,前额的头发就没了,根本无法接近。”
放火!
秦长歌和楚非欢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年头,原本准备明日放粮赈灾,消息已经传遍全城,四邻八方的